谢谦接过口服之药,一饮而尽,又将外用药搽在伤口,果觉一阵凉意渗入皮肤,呼吸顿时顺畅了许多,只是听见追了许久的主犯逃脱,不免眼眸凝着寒意,思索片刻,道:
“你们回去后,放出风声,就说我受了箭伤后,不知所踪。这些时日,我会暂时留在这间庄子,每日子时,你们过来找我。”
封武环顾四周,问道:“可是,此地,不知是否安全?”
谢谦睥睨他一眼,封文立马会意:
“属下立刻去查个清楚明白,再向大人禀报!”
见两人站着不动,谢谦挑眉:
“怎么还不去?”
二人对视一眼,封武小心翼翼地问道:
“大人需要属下帮忙洗么?”
见自家大人黑眸微黯,两道冷光斜扫过来,二人立马抱拳:
“不敢打扰大人,属下告退!”
待那两个小厮回来,早已没有了封文和封武的身影,二人看了看“叫花子”,想不到他泡了个热水澡,脸色竟好看了许多,好像也不发烧了,真是奇事。
温晚在园子里逛了一圈,听了绿禾的介绍,知道这里是一处田庄,管着周边大约有百来户的佃农交着租子,收成还算不错。
她又问了几句庄子的情况,心里盘算着,若是送信回通州,多久能到。
正好路过柴房,温晚见门开着,径直走了过去,庄子里的张大夫已经请来了,正在给叫花子把脉。
温晚凑近看了看,哪有什么叫花子?
那人洗干净了脸上的灰土,换了一身小厮的衣裳,却掩不住眉眼中的风神俊朗,棱角分明的白皙面庞上,浓墨般的剑眉,虽双目紧闭,却可见狭长的眼线垂着浓密的睫毛,英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一点也不像风吹日晒的乞丐,分明是一个俊俏书生。
温晚自小见的都是如外祖、舅父和几位表兄那样粗犷的武将,初次见这白面郎君,有些看愣了眼。
月出在旁拉了拉她的衣襟,她才反应过来,趁大家都不在意,轻咳了几声,问道:
“咳……,怎么样?他,没事吧?”
张大夫捋了捋花白的羊角须,又查看了一下伤口,说道:
“从脉象上看,只是有些肝火虚旺,其他一切都很好,伤口亦没有问题。”
“那,他为何一直昏迷?”
“或许是,饿的……”
此人的脉象强劲有力,健康得很,除了这个,张大夫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之前小厮说他浑身滚烫,此刻已恢复了正常,肩上看起来只是普通刀伤,伤口亦在愈合,实在看不出还有其他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