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范塞给唐河两包烟,让他明天上午记得回来,生产队要抓阉分地了。
这事儿村民们都很兴奋,终于分田到户,有了属于自己的土地了。
可是唐河一点都不兴奋,他一点都不想种地,不管干啥,都比刨土收益大。
唐河骑着自行车去了秦大棒家,定下师徒关系之后,他再来秦大棒家,就跟回了自己家似的,熊肉和几只沙半斤向外屋地一放,脱鞋就上炕。
老太太笑得眉眼都开了,张罗着给这爷俩做菜热酒。
唐河也不客气,给啥吃啥,有啥喝啥,喝得差不多了,倒头就睡,而且睡的还是炕头。
这可是受宠的老儿子、大孙子才有的待遇。
第二天一早,整个上东村都沸腾了起来,人们早早地走出家门,向生产队聚集,分田到户的大日子,每个人都很激动。
老秦太太也急得直转么么,连早饭都没给准备。
唐河笑着说:“秦爷,秦奶,你俩这都什么岁数了,还要什么地啊,给别人种算了,平时溜个套子,捡个蘑菇啥的多好。”
“孩儿呀,话可不能这么说呀,那可是一垧多地呢,再说了,八辈儿贫农,没有地,那不成盲流子啦!”
秦爷下炕穿鞋,捏着烟袋锅说:“这地得要啊,我俩没了,还不都给你,到时候你想咋着就咋着,两眼一闭腿一蹬,谁管得着你,你赶紧滚犊子,你们村今天也该分地了。”
秦爷对唐河越发不客气起来,骂完不算,还踹了唐河一脚。
唐河拍拍屁股,蹬着自行车回了村,生产队的大院热腾腾的,寒冷的大雪都压不住村民们的热情。
按人头,每人能分八亩地,直接抓阉,抓到哪算哪。
八亩地已经不少了,而且大兴安岭的村子周边是不缺地的,只要你能开得出来,能种得过来,都是你的。
只是那就离村远了,路上浪费点,再被野牲口祸害点,基本剩不下啥,不太划算。
等到了新世纪之后,地值钱了,野牲口快绝迹了,就有人把地偷摸地开到了山沟里。
结果乐呵没几年,封山育林的成果显现,野猪又特么成群了,一宿的功夫,山沟里的地全特么拱了个屁的,直接来个绝收。
人没枪,干不过野牲口,不用国家出手,大自然就让那些贪婪的人们退了出来。
唐河看到爹妈还有丈人丈母娘拉着小舅子,又热切,又紧张的模样,再看看在人群后面,踮着脚张望的林秀儿,特别是她冻得红通通的小脸,看着就想啃一口。
唐河的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找到了老妈说肚子疼,要回家一趟,让他们替自己抓阉。
老妈摆摆手让他这个上磨屎尿多的懒蛋快滚犊子。
唐河拉着林秀儿,悄悄地跑了。
张秀春倒是看到了,犹豫了一下,又看到严晶紧紧地盯着唐河的身影,最终还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啥也没说。
村子里的人都集中到了生产队,居然有一种村子静悄悄的感觉。
林秀儿知道要发生什么,紧张得鼻尖都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她的脑子里想着那天妈妈教给自己的,顿时变得更加紧张了。
当唐河咣当一声,用杠子把门顶上之后,林秀儿的眼前都有些发黑了,当唐河握住她手的时候,她一个激灵。
“我,我,我去洗洗!”
唐河恬着脸说:“我帮你,我跟你讲,这种事情也是有讲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