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也不让人家白帮忙,一人十斤犴肉,一送就送出去一百多斤。
就唐河这大气,就让这些厂混子,盲流子向他竖起大姆指,道上一声以后有事吱声。
两条大腿唐、杜两家一家一条给伤员补身子,老林家当然也不能落下,秦爷那必须得留个前腿。
分吧分吧,也就剩下二百斤能卖了。
卖肉是小头,这颗脑袋才是大头。
到了镇上,先找黄胖子把肉卖了,自家留下分走的肉,唐河本打算按着黄胖子给的肉价,估出一个差不多的价儿来补给陈方国。
结果陈方国差点翻脸给唐河一电炮,这是不拿自己当哥们儿啊。
东北人因为抢着结帐花钱啥的,没少干仗,一句你不拿我当哥们儿,铁兄弟就能打得血胡次拉的。
所以,在东北千万别跟豪爽的人抢着买单,很受容易钱花了,还挨顿揍。
当然,狗里狗啾的人哪都有,不能一概而论。
可是到了交赏的时候出事儿了。
朱场长肥头大耳肚子溜圆还秃顶,家里搭着灵棚停着俩儿子呢。
唐河把犴头送去的时候,朱场长抱着心爱的小儿子的棺材啊啊痛哭,至于赏钱的事儿,他是一个字儿都不提啊。
人家死了俩儿子,还在办丧事儿,说破了天去也不能追着要钱呐,被人打死都没处说理去。
陈方国拽着唐河走了,拍着胸脯保证,这事儿包在他身上了,保证老朱一个子都不带差了。
这里头还有他一份呢。
唐河买了罐头,去卫生院看了看武谷良。
武谷良的伤倒是不重,就是这方式,有点那个啥了。
武谷良听着他们猎犴的事,眉飞色舞一脸惋惜,只恨自己身体不争气,没能一起猎犴,下次一定要带自己啊。
唐河根本就没那个心思啊,这边潘红霞说,家里的煤还在门口堆着呢,埋怨男人屁用不顶,啥忙帮不上,然后让杜立秋去帮忙干活。
武谷良根本就没当回事,谁会警惕一个大虎逼呢,摆摆就让他们走了。
唐河的心里直突突,这俩人在卫生院还偷摸亲嘴儿呢,这孤男寡女跑家里共处一室,说不定冒多少火星子。
偏偏他还没法吱声,急得直冒冷汗。
唐河看着武谷良兴奋地东拉西扯的样,再掐着指头算算时间,完犊子了,以杜立秋的揍性,这会儿肯定啥事儿都办得差不多了。
正当唐河焦急的时候,门外一阵寒风卷了进来,唐树的胖脸冻得通红,进了病房拽着唐河大叫:“哥,快回去,要死人啦!”
唐河打了一个哆嗦,扭头就望向武谷良。
这逼人肯定是早就发现不对劲了,所以在家里埋伏了人手,杜立秋和潘红霞在那边一扯犊子,他这边就发动了。
为了杜立秋能活下来,唐河给武谷良跪下磕几个头都行。
武谷良被唐河极度古怪的眼神看着全身发麻,感觉胸口的伤好像又要挣裂了似的,心里没来由慌慌的,但是那股子混子的混不吝劲儿发作了,怒道:“看你妈了个批啊!”
他这一骂,反倒是让唐河回过神来。
怎么是唐树来报的信儿呢?
“哪要死人了?”
“咱们村儿啊!”
唐河顿时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武谷良向杜立秋下黑手就行。
“谁要死了?”
“田中秀!”
唐河一愣,“他?他怎么跑咱村来了?”
唐树说:“我哪知道啊,就看着老八头子把田中秀从家里打了出来,抡着铁锹要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