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河气得要打人,十块钱?普通人半个月的工资啊,你特么有钱烧的啊。
杜立秋都有些恼火了,“你说,你说咋整!”
唐河能咋整啊,做为过来人自然知道,这种事儿是有瘾的,尝了味儿就停不下来啊。
不行,回头得说说三丫和齐婶子,特别是齐婶子,哪有她这样的老丈母娘啊,心疼姑爷子也没有这么心疼的啊,万一哪天扯犊子扯上头了,姑爷子扯飞了,我看你咋整。
两人还没出镇子,就被黄胖子给拦住了,拉着唐河那叫一个亲热,非得拽他们到店里吃饭。
那就吃呗,奸商请的饭,吃完抹嘴就走,一点人情都不带有的。
黄胖子可是下了血本,酱肘子、烧排骨、溜肥肠、老母鸡炖蘑菇、五花肉蘸蒜酱还有血肠,全都是硬菜,连个猪肉酸菜炖粉条子都没有。
黄胖子显然是知道林宝国到家里要插伙的事儿了,再加上最近这段时间,唐河也没找他卖过好货,他可有些慌了。
小破饭店算个啥,搭上唐河之后,赚的钱是饭店收益的好几倍啊。
黄胖子一个劲儿地拍胸口讲义气,唐河只管吃喝,吃不了就打包,家里还有好几口子呢。
至于黄胖子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就当没听懂。
临走的时候,黄胖子还牵了两只羊,说是科尔沁草原羊,肉贼拉好吃,非送不可,不收就急眼。
唐河也不拒绝,把羊绑到货架子上就走了,黄胖子这才松了口气,礼都送成这样的,就差没把老婆送他被窝了,不至于把自己踹了吧。
他现在就像是个远之则怨的小媳妇儿似的,一脸的患得患失。
大兴安岭的春天来得很突然,昨天还满目萧瑟,一觉醒来,远远的山坡上一片粉润,那是映山红开了。
它开了,就告诉所有人,春天来了。
枯黄的草间,离得近了,才能看到,有细嫩的草芽探出头来,当然少了刚刚冒头,挖出白嫩的根茎的婆婆丁,蘸酱来上一口,细嫩多汁毫无苦涩味儿,意味着一年的丰衣足食。
最喜气的是,唐大山和三丫,找老常太太看过了,夹板也撤了下来,能下地走路了,但是还干不了重活。
特别是齐三丫,原本瞎眼跛脚的一个姑娘,现在双目清亮,慢慢走路的时候,稳稳当当,现在又养得又白又润的,谁见了不得竖个大姆指说上一声好俊的闺女,给杜立秋这个大虎逼都白瞎了。
倒是黄胖子送的那两只羊,可愁坏了李淑华。
你说杀了吃肉吧,杀猪宰羊是一个级别的,谁家不年不节不办大事的,好么央的就杀只羊啊,那不是败家吗?
养着吧,这马上要种地了,忙了刺(ga三声)土豆栽子呢,哪有功夫管它啊。
最让她生气的还是这个不着调的儿子,连唐树都帮着刺土豆栽子呢,结果他倒好,天天往外头跑,农活是一点不沾不说,还不让林秀儿碰,疼媳妇儿也没这么疼的吧。
老农民不种地,你想嘎哈呀!
李淑华气得一土豆子砸在唐大山的身上,怒骂道:“跟你一个死样子,就知道瞎折腾!”
唐大山没吭声,他其实也不乐意种地的。
唐河拎着几只松鼠子,野鸡和直掉毛的兔子回来,脚才进门,就被李淑华拎着鸡毛掸子好顿打。
唐树很讲义气地冲上来,抱住李淑华的胳膊,大叫着二哥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