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没有听见张青玉和许文贤说的什么,只是等张青玉走了以后,见许文贤没有说话,便主动开口道:“父亲,愿儿有些话,想同你说。”
“刚好,我也有事同你说。”许文贤收起思绪,一边朝屋檐下走去,心里有了决断。
“刚刚,为父仔细想过了,若是你真的不肯去书塾,那便算了。”
许文贤看着面前的许愿,轻轻叹了一声气。
“为什么?”许愿不由皱起眉头,有些疑惑。
前世,许文贤松口让她不去书塾,是在她报案被打以后。
可现在,许文贤的话,提前说了出来。
难道说,从程杰落荒而逃的那刻,这一切,就已经发生了改变?
“你不喜欢,父亲就不勉强你,说到底是为父执念太深。”
许文贤看着许愿,微微一笑,想伸手拍拍许愿的头,又觉得许愿年纪大了,不合适,慢慢收了回来。
察觉到许文贤话里的落寞,许愿抿了抿唇,开口道:“和父亲不同,我觉得,经此一事以后,更应该发愤图强,不仅如此,我还要上京参加国考,要入仕,改变这似水县山高皇帝远,贪官污吏频出的现状。”
许愿没有说起许家冤案,因为,这时候的许文贤,还没有告诉她许家的冤案。
所以,许愿用了一个其他的借口。
“你……”
许文贤愣住了,像是难以想象,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竟然存了这么高的志向。
许愿见此,继续道:“父亲,今天落水的人是我,明天就会是其他人,但这世界不该成为弱肉强食的世界,再者,大漠是边境,程家为虎作伥,覆巢之下无完卵。”
“覆巢之下无完卵。”许文贤眼底风起云涌。
想起许家为稳固大明的殚精竭虑,最后却因为小人眼红,致使落得抄家流放的下场。
许文贤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有一种念头呼之欲出,然而,看见许愿那刻,许文贤还是沉默了。
最后,许文贤道:“京城的水太深了,只为了一个程家上京,不值得。”
“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值得或者不值得这个说法。”许愿浅浅一笑。
她还想说些什么,张越从厨房里跑出来道:“吃饭了。”
“先吃饭吧。”
许文贤没多说什么。
说完,他佝偻着身子,慢慢走去灶房。
许愿看着那明明正直青年,却比老年人还要蹒跚步伐,泪水再度充盈了眼眶。
同时,她也暗自道:不论谁挡在她面前,她都不会妥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