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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除了厅堂外还有齐齐整整六间屋子,可以想象从前的主人家是多么好客,又或者说能聚得住人气。
陶二嫂替陶小弟收拾了屋子,又提着一桶干净的水替游飞拾掇起屋子来。
文先生就住在他们俩中间的屋子里,再好不过了。
老苗姨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前前后后地瞧,明宝盈和孟老夫人陪着她一块逛,认主的鸡群们时聚时散,紧紧跟着老苗姨。
“这,这怎么像是换了个院子?我记着这边不该是有堵墙的?墙呢?”
孟老夫人早先也来瞧过,不过破破旧旧的,像个灰头土脸的小娘子,再怎么细看也看不出美丑来。
“廊院和外廊都被大娘子推开了,往东西两边都并了一个跨院出来。”老苗姨也只是听说而已,今日是头一次细看,跨院里其实还什么都没有呢,光秃秃的,老苗姨冲孟老夫人眨了眨眼,道:“东跨院是备着给阿曦、阿回他俩婚后住的。”
“大娘子真是周到,”孟老夫人好奇问:“那西跨院呢?”
“原本的下人房都打通做了厨房,留了一间做仓房,还留了种菜养鸡的地,牲口棚也挪到那去了。”老苗姨挺自得,“给我和四娘的。”
这样看下来,倒是正院没有大改,只是换了残破的木料和砖料,新覆了屋瓦,刮了原本有些干裂的朱漆,刷了一层清漆上去。
正屋是最大的,卧室、花厅、还有书房,东西两角还各有一间耳室。
东西厢房各一间,也不紧凑,厢房的规制是一明两暗,中间是起居室,两侧为小卧室。
明宝盈和林姨住西边,老苗姨和蓝盼晓住在东厢房,等蓝盼晓与文无尽婚后去西跨院住,东厢房里这一小间就留给明宝珊。
孟老夫人和老苗姨逛过一圈又走回来的时候,正听见陶二嫂在对蓝盼晓说:“小莲带着小弟在我家帮工,回去时撞上小石偷吃她娘留给他们的一碗冷饭和两块煎豆腐,虽说你是饿,可也没有偷的道理,更何况是叫小莲拿住了,你最多也就夹着尾巴赶紧跑,怎么还推搡她呢?小莲脑袋在墙上一磕,当即就晕了,她那小弟弟豆大点的人哭到我家来,叫我救命!我赶紧给她请了郎中,幸好郎中说没什么大事,就是要晕上几天。”
蓝盼晓手握成拳,在膝头轻捶了一下,道:“便是看着我们都不在乡里住了,这几日又都在收拾家当,所以连孩子都猖狂起来。”
“是了,虽说文先生时不时还回来看纸坊,但你们毕竟是不常住在青槐乡上了。”陶二嫂想起什么来,道:“最紧要是小青鸟随你们在城中念书,不然卫小石他哪敢呢!”
“元娘早前就同我提了一句,说是兰陵坊里用女工多,卫二嫂又是个吃苦耐劳的,一天到晚做豆腐实在太苦,本是想等我们都安顿下来了,好替她寻摸一份工。这样倒容不得我们慢慢来了。”
陶二嫂瞧着蓝盼晓蹙眉思索的样子笑了一声,又望向明宝盈,道:“你们心肠真好,想得也周到,难怪我家老爷子说你们这一家女娘都是能聚势的呢!”
蓝盼晓正想问什么叫聚势,就见小草跑了过来,对堂屋里的孟老夫人说:“郎主他回来啦。”
院外正给水缸卸车的文无尽一听就想过去瞧瞧,陶二郎扛着水缸,被压得一阵‘哇啦哇啦’叫,文无尽赶紧伸手拖住缸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