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儿的身边已经凑过来几个小闺蜜,咯咯地笑着,有结了婚胆大的问:“秀儿,唐儿真有那么厉害呀!”
林秀儿抿着嘴也不说话,心中暗自冷哼,你们羡慕去吧,我家男人对你们才没有兴趣呢。
倒是不远处的严晶,盯着唐河目光闪亮。
老赖被杜立秋这个大虎逼抽了一嘴巴,又听四周的议论声都快要疯了,老子儿子要废了啊。
“上,都特么给我上,砸了老唐家,废了唐河!”
老赖跳着脚地大叫着。
唐大山的腿瘸,可是人还没废,抄起顶门杠,横杠而立,怒目吼道:“我看谁敢!”
唐大山骨架本来就大,横着门杠一站怒吼一声,像门神似的。
林志强抄起一把铁锹,把锹刃对人,一副要下死手的样子。
小郑笑嬉嬉地拎起一根木棍来,一脚踹折半截,断茬白森森的锋利,摆出了军队拼刺的架式。
老八头四处一踅摸,嘿地一声,抱起院子里一块压酸菜缸的大石头来,怪不得杜立秋虎,这虎劲儿随爹了。
四周本村的村民,特别是那些男人们,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四处找家伙事儿了。
唐河挣着钱了,不少人眼红,巴不得老唐家赶紧塌了。
可是唐大山这些年做的好事,在极品老娘那里受的委屈,村里人可都看在眼里呢,唐河接了家之后赚了钱也没飘,老唐为人仁义,谁家缺肉了,来借个几块钱应个急了,从来都不打ber。
所以要助阵的话,也能薅出几十号爷们儿来。
东北爷们儿平时被老婆骂得跟三孙子似的,但是遇着这种事儿的时候,最泼的老娘们儿屁都不会放一个,这才叫爷们儿。
直到后世法治了,老爷们儿最后那点霸气,也特么没个用武之地了。
老赖身后那些平日里恨不能三两天杀个人的混子,这会也犹豫了,上东村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呐。
最最关键的是,老赖被杜立秋这个虎逼抽了一嘴巴。
别小看这一嘴巴,简直就像后世的老美航母被炸似的,相当于破了无敌金身,威望挠儿地一下就跌下来了。
正当对峙的时候,一阵车响声传来,派出所唯一一辆212吉普车忽忽地开了进来。
车子在门口一停,所长陈旺领着两名民警跳了下来。
白色的警服加军大衣,腰间挎着54手枪,枪套上还别着好几发子弹,要多威风就有多威风。
老赖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大声叫道:“陈所长,那是我哥们儿!”
老赖热情地迎上陈旺,勾肩搭背一副铁哥们儿的模样,然后指指点点,控述着唐河的残暴。
老赖最后重重地说:“老陈,把他抓起来,先判个十年劳教再说!”
老赖的话,顿时让所有人的脸色大变。
这年头,什么口袋罪啥的,往后稍一稍,有一种说太清楚的东西,也是时代的特色,叫劳教,全称劳动教养。
对于老百姓来说,劳教跟坐牢判刑没什么区别。
陈旺似笑非笑地看着老赖说:“咋滴,真十年劳教啊!”
老赖呸了一声,“判他十五年劳教,我那箱老仓子,送你了!”
老仓子,是六几年产的北大仓,很珍贵了。
这时,唐大山脸上的狠色一闪,为了护住儿子,他准备把命都豁出去了。
这个时候,应该再闹一闹,让老赖再得意一下,然后再狠狠地抽他的脸。
可是,唐河真的不忍心爹妈,还有对自己好的,比亲戚更亲的邻居同村受委屈,赶紧把唐大山拦住了,然后高声道:“陈叔,啥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