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去了!”杜立秋立刻抱紧了厥把子,又抱住了那支汽枪。
女人好,枪更好。
北大河的冰已经化得差不多了,只有河滩一些阴晾的地方,还堆着一米多高的冰,被融化成稀奇古怪的模样,而这种残冰,一直要到六月初才会化干净,然后九月就下雪了,老天爷不开心的话,八月份给你飘点雪也没毛病。
诗上说,胡天八月既飞雪,那是阴历,算阳历差不多就九月了,而且古人说的胡天,是指今天山西,呼和、包头,或者西北那边,而那边还能种杏、桃、李、苹果、西瓜之类的。
而大兴安岭深处,不管是家里种还是野外长的果子类的东西,就没有超过指头大的。
这个季节过河,可寒冬腊月还遭罪,因为要趟河啊,那水是拔凉拔凉的。
好在唐河准备的水岔,跟背带牛仔裤似的,胶皮做的,初春枯水期,寻了浅的地方,扛着狗趟河就过去了,水深才到腰。
不过过河的时候,要用一根长棍子在前面探着。
这水清亮见底,可是因为折射的原因,出现锅底坑也很难发绝,真要是掉进去,冰冷的水灌进来,两分钟就能把人冻抽筋儿了,步了潘长海的后尘。
过了河,把水岔脱下来卷吧卷吧,找一根目标明显的枯木头往里一塞,就可以接着往山里头走了。
要不咋说非得冬天进山最好呢,冷是冷,可是没那些虫子啊,小咬嗡嗡地成片成片地飞,最可怕的还是草爬子,那玩意儿往肉里咬,咬就咬吧,说不定哪只带毒,中奖就是森林脑炎,不死也得残。
所以,衣服的袖口啥的都扎得紧紧的,回头还得再整点纱网啥的把脸挡一挡。
五一过后的老林子,绿芽探头,花苞含而未放,就像林秀儿……
反正美就是了,透着勃勃的生机。
这山,好像活了一样。
松林里头松鼠子也贼忙,这个季节又没个松子坚果啥的,也不知道它们都忙个啥。
用汽枪打了两只松鼠子,皮毛依旧是那么蓬松,不过掉毛,春季的皮子最不值钱了,还不如直接把毛刮掉烧掉,带皮松鼠子最好吃,贼香。
“ong!”
远远地传来低吼声,接着是啪的一声硬物撞击声,然后吼声都变得更加高亢了起来。
三条狗扑愣一下就站了起来,唐河和杜立秋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浓浓的惊喜。
“犴!”
两人低吼一声,牵着狗向吼叫声传来的地方奔去,跟千斤巨犴比起来,那几只小松鼠根本就不叫个事儿了。
奔出松林,一片冒着绿牙的草地上,两头高壮的犴,身上挂着大片的浮毛,离得远远的,低头顶着新生的,还带着茸毛的大板角,狂奔着向对方冲去,然后啪地一声撞到了一起,顶着牛谁也不让谁。
两头犴不停地甩着脑袋,都想把对方甩开,可是谁都甩不开。
唐河架起望远镜细细地观察着,突然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
这两头雄犴顶撞在一起的时候,好巧不巧地,角勾挂到了一起,根本无法脱离。
“我草,送上门来的猎物啊,立秋,我左你右,虎子,不许动!”
唐河欢呼着,拎着枪就向两头犴狂奔了过去。
杜立秋一边跟着跑,一边给枪上弹。
两人仨狗刚一窜出来,那两头顶牛的雄犴就发现了,本来想跑的,可是这角挂到了一起,你拽我挣的,又哪里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