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慈吓得一颤,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滑落,在眼窝处蓄了一汪盈盈的湖,含糊不清地哭:
“不要……呜……放过我……”
那道冷意没有任何怜惜,依旧把玩着少年嫣红的舌尖,冻得少年腮上的软肉微微瑟缩,嘴角慢慢沁出一片水光。
郁慈哭得鼻尖通红,心尖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只能下意识地喊道:
“贺月寻……”
“我错了……我以后都乖乖的好不好……你不要生气了……”
明明带着很重的泣音,咬字也乱七八糟的听不太清,偏偏那道冷意一顿,真的慢慢退出了那片温热。
重重帷幔下,只能听见少年细弱的喘气和呜咽声。
如鼓的心跳中,郁慈纤长的睫羽被泪水胡乱粘在一起,慢慢地,试探般地睁开。
……贺月寻放过他了吗?
下一刻,唇上骤然传来一点凉意。
郁慈眼睫一颤,泪珠又要滑落。可这次那道冷意却只在唇瓣上停留,并未往深处去。
郁慈勉强忍住泪意,一动不动任其施为。感受着那抹冷意将唇瓣上的每一处都细细描摹过,没有遗漏任何一角。
渐渐地,一股脂粉的香腻气飘散开。
“好乖。”
一道清泠的嗓音响起,似玉石叩缶般清晰地落入少年耳畔。
“要一直这么乖。”
郁慈心跳一滞,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细白的手指也忍不住攥紧衣角。
微肿的眼皮一凉,少年忍着颤抖,将惊呼声咽下。
冷意褪去。
夜色阑珊,室内一片沉寂,绣着繁复花纹的帷幔静静垂下。
平复片刻后,郁慈撑起酥软的腰肢坐起来,几绺乌发粘在额前,腮上还挂着乱七八糟的泪痕,眼睑垂着。
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
手指一动,却碰到了什么微凉的硬物,郁慈神色有点怔地低头。
榻沿上搁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盒盖上还刻着精致的雕花。
是他买的那盒口脂,被陈伯说后他一时忘记给珍珠了,便一直放在案几上。
此时盒盖掀开,里面深红的膏体少了浅浅一层。
郁慈想到什么,伸出手碰了下唇瓣,借着月光,他看见自己指腹上染着一点嫣红。
他眨了下眼,神色怔愣,脑子也有点木,半响才起身走到案几前。
明亮的铜镜中,清晰地映出一张面。
波光潋滟的眸,细长远黛的眉,唇上一抹红娇艳欲滴,衬得肤色如雪,像被献祭的待人采撷的新娘。
郁慈立着没动,滋生出的酸涩像藤蔓一样慢慢缠绕上心脏,随着呼吸间裹紧。
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做错事的坏人,可男人这么对他的时候,他还是会忍不住——
有一点点的委屈。
次日一早,珍珠推门而入时,少年已经坐在窗前了,衣襟一直扣到最上面的一颗,将那截细而白的颈子掩住。
“夫人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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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慈含糊不清地说:“嗯……今天天气不错,我想在园子里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