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修看着他在自己的膝盖上不太熟练地绑上了冰袋,就觉得胸口闷闷的,有些难受。
这么多年,都是他帮凯文疗伤,只要他的手覆在凯文的伤患上,就可以为他抚平伤痛。
凯文常夸他,手法好,力道柔和,有时候能把他按摩睡着了,可凯文的手比较硬,力气也大,握住他的脚踝就让他一动也动不了,冰袋缠得紧,让他忍不住咬了咬牙。
“疼吗?”他问。
“不疼。”马修咬着牙很难发音。
他的队友们看到这一幕,还以为是弟弟替他踢了场比赛,成了个受关注的伤号宝宝,而他像个队医似的,嘘寒问暖,和之前那个暴躁“煤气罐”判若两人。
他从现在开始就想把马修拴在裤腰带上,形影不离,如果有副手铐就好了,回去就从网上买,他一边想着一边拉着他从人群中穿过,澡都不洗了,直接开车走人。
马修看出他的心思,坐在副驾驶上酝酿了半天,小声说了一句:“哥,对不起。”
凯文看了他一眼,贴着创可贴的脸上神情有些可怜,让人看了心软。
但凯文没心软,反而越来越ying。
他对这个弟弟太了解了:敏感爱多想,独立的要命,甚至气人,有苦不说,自己扛着躲着,骂他一百遍也不听,对别人不设防,心软容易被左右,对自己却超狠,说辞职就辞职,拿前途命运不当回事,想着想着,凯文就一肚子火。
凯文要做史上训猫第一人,就是用逗猫棒把他逗到体无完肤,让他心服口服,以后不敢再轻易地说跑就跑,还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他把车停在公寓门口,公寓在一个小镇上,属于富人区,是一个双层独栋,有大铁门,开满鲜花的庭院还有醒目的落地窗,看上去很有生命力和艺术感,虽然偏僻人烟稀少但这是他心目中的理想住宅,他喜静且注重私密。
他像抱回一只流浪猫一样,单臂卷起他的腰,就扛在了肩上。
“哥,我能走。”马修被他使不完的力气给吓了一跳。
他最近抑郁成疾,寝食难安,瘦的连120斤都不到。
“闭嘴!”凯文伸手就打了一下他的屁股,啪的一声叫他放弃了挣扎。
他只好揪住凯文的球衣,绷着身体不敢喘气,直到被他扛进家门扔在沙发上。
凯文呼吸很重,不知道是不是扛着他费了些力气,看着失踪了近一个月的弟弟,眼神很复杂。这一个月改变了太多,他已经不再是自己法律层面上的弟弟了,但哥哥的权威还是在的,这一点凯文是有自信的。
马修揉了揉被他硌痛了的肚子,汗涔涔的看着他。
“还走吗?”凯文眉眼严肃着,想先给他一个下马威。
“我真的不走了,哥。”马修圆圆的比普通人略大一点的瞳仁,被眼皮一点点下压遮掩,心虚又羞怯地向他保证。
按凯文的性子是不会和他心平气和的讲道理,也不想听他那些掰扯不明白的理由,只想给他点教训尝尝,让他知道自己在哪,是谁,还认不认这个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