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板挥舞带起一阵阴风,惹得人汗毛直立。
重击声响起,随后便是连片的惊呼。
竹板掉落在地,激起了细碎的尘土。唐笙睁开眼睛,刚好看到高尚宫匆忙下跪的身影。
来者一身靛青短袍,身量英挺,腰系蹀躞带,身跨长刀,是典型的御前侍卫打扮。不过这人看着却比唐笙往常见到的高挑纤细许多。唐笙微仰首,果然看到一张属于女子的脸。
“陛下仪驾将至,高尚宫这般,可是想让血污冲撞了陛下?”
方才还飞扬跋扈的高尚宫此刻已抖如筛糠,不停地叩头,请求饶恕。
得救了。
唐笙也推开了长凳,站起了身。
地上的人影不知何时多了起来,脚步声渐大,蓝袍女侍卫丢下高尚宫朝另一个方向单膝跪下。
唐笙的视野宽阔了许多,浩荡的仪驾出现在不远处,层叠的人群拥护着的人正是女帝秦玅观。
此刻她正靠着步辇,小臂撑在圈椅上,支颐睥睨着拜伏的一众宫女太监。
秦玅观的面孔虽然年轻,但长久立于权力之巅所养出的气魄和仪态却不是寻常人能够企及的。只一个眼神,唐笙便回了神,立马顺着人潮跪了下去,不敢再抬头了。
整个宫道鸦雀无声,气压都仿佛低了几度。
众人正等着秦玅观发话,却只听见浅浅几下叩击声。
浩荡的仪驾再次行进,唐笙再抬头时,只能看到秦玅观斜倚圈椅的背影。
这就结束了吗?
劫后余生的唐笙喘着粗气,仔细回忆起书里的剧情,心情沮丧。
如果按照原著的发展,她似乎就要这样消失了。
“唐笙!”
听到呼喊声,唐笙抬眸,看到了刚才那位侍卫。
“陛下召你。”
唐笙猛的抬头:“陛下召我?”
“跟上仪驾吧。”侍卫推了她一把,催促她赶到队伍中间。
唐笙不敢怠慢,提起裙角跑了起来。
浩荡的队伍只剩沙沙的脚步声,愈是靠近女帝的背影,唐笙就愈紧张,她跟在步辇右侧距离秦玅观半米远的地方,心跳如擂鼓。
宫里的规矩,下人不得直视圣容。
唐笙处于低位,抬眸之际,只看到了绣有云纹的靴面。
再往上,唐笙看到了耷在臂枕上的腕子。瓷色的肌肤和低垂着的白玉念珠相得益彰,腕子的主人微屈着指节,将念珠半掩在掌心。
“抬头。”秦玅观的声音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