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兴庆宫,女官立刻进去禀告,少倾就请沈妤进去了。
偌大的兴庆宫,有不少人在里面伺候,却格外冷清。
沈妤去过傅贤妃的长乐宫,每次到那里,都是觉得芳香四溢,四季如春,显得格外温馨。反观兴庆宫,华丽是华丽,就是太过空寂了。
德女官引着沈妤上前:“娘娘,宁安郡主到了。”
皇后穿着华丽的凤袍,斜倚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宫殿隐隐回响着诵经声和哭声,她却恍若未闻。
身边还有一个穿着樱红色桃花云雾烟罗衫的美人,坐在她面前,端着一盏茶。
沈妤认出来了,此人正是阮昭容。
她行礼道:“宁安见过皇后娘娘。”
听到沈妤到了,皇后睁开眼睛,顺手接过阮昭容手中的茶:“原来是宁安。”然后又叫她起身坐下。
沈妤谢恩落座:“听闻皇后娘娘这几日身上不太好,今天恰逢宁安进宫,所以来拜见娘娘,不知皇后娘娘凤体如何了?”
皇后坐起身,笑道:“亏得你还记挂着本宫,不过是近来宫务繁多,所以有些累,不妨事的。”
沈妤没有多问,微笑道:“原是如此。皇后娘娘打理后宫本就辛苦,也该保重凤体才是。”
皇后呡了口茶,道:“果然还是你懂事,卉颐也是这么劝本宫的。只是本宫既为中宫皇后,有些事就不能不管,好在后宫妃嫔都是省心的,尤其是阮昭容,怀着龙嗣还时常到本宫身边伺候呢,本宫说了多少次她都不听,也着实心中感动。”
德女官将茶递到沈妤手上,沈妤微笑颔首,看了一眼阮昭容道:“阮昭容如此体贴懂事,是后宫之福,也难怪陛下如此宠爱她。”
皇后笑吟吟道:“本宫也是这么想的,阮昭容着实是辛苦了。”
阮昭容似乎是受宠若惊,忙站起身道:“皇后娘娘千万别这么说,臣妾出身乡野,偶然得幸,能进宫侍奉陛下和皇后,是臣妾的福分,委实没什么辛苦的。”
“好了,我是真心实意的夸你,你紧张什么。”皇后笑着让她坐下,“你怀着龙胎,现在最关键的是要好好养胎,就算你要来本宫身边伺候,也该是安稳生下龙胎之后。”
阮昭容声音细柔:“臣妾谨记。”
“记得就好。”皇后道。
少倾皇后又道:“那次围场发生的事,本宫已经听卉颐说了,多亏了宁安及时找到她,本宫也该感谢你才是。”
沈妤神色恭谨道:“娘娘言重了,宁安和卉颐是好友,她有难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皇后赞赏的笑道:“卉颐有你这么一个朋友,是她的幸运。”
说着,又朝德女官招招手,德女官会意,少倾,不少宫女鱼贯而入,手中捧着托盘,上面盖着红绸。
沈妤讶然,皇后道:“这是给你的赏赐,不许推拒。”
沈妤站起身:“可是您已经给过宁安许多了,这些……宁安受之有愧。”
皇后笑道:“这可不是奖赏你救了卉颐,只是因为本宫想给你。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本宫喜欢你。”
沈妤行礼道:“如此,宁安就却之不恭了。”
又陪着皇后闲话一会,沈妤就离开了,阮昭容也起身道:“皇后娘娘想必是累了,臣妾也告辞了。”
皇后挥挥手:“去罢。”
出了兴庆宫,阮昭容被人扶着走到沈妤身后:“宁安郡主。”
沈妤虚扶住她:“昭容不必多礼。”
阮昭容虽然得宠,又怀有龙胎,但从不恃宠而骄,反倒是态度谦卑。她的脸颊染上一丝红晕:“臣妾早就听闻过宁安郡主大名,可是从未能和您说上几句话。那次的宫宴,也只是远远见了郡主一面,今日有幸再次相见,发现传言果然不假,您果然配得上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声。”
沈妤淡淡道:“昭容天姿国色,想来宁安难以企及。”
阮昭容柔声道:“不,臣妾姿色平庸,怎敢和郡主相提并论?”
沈妤轻轻一笑:“昭容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阮昭容面色羞赧:“前几日陛下派人送了一张琴给臣妾,可是臣妾自幼生长在乡野,于琴棋书画并不精通。臣妾想,郡主是名门闺秀,定然精通琴艺,所以想请郡主指教一二。日后……日后陛下召见臣妾的时候,臣妾也好弹奏给陛下,也免得辜负陛下的心意。”
沈妤笑道:“宫中精通琴艺者很多,为何昭容要请我帮你呢?”
“因为似那等名贵的琴,只有郡主配用。”阮昭容道,“希望郡主能答应臣妾这个请求。”
沈妤想了想,道:“既然昭容盛情相邀,宁安自然没有不听从的道理。”
阮昭容满面欢喜:“多谢郡主了,郡主真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