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慕容国的亲王。”舞阳公主咬牙切齿,“你若是敢伤害四哥,我母妃不会放过你。”
舞阳公主还算是有些小聪明,她心知元丰帝不在意一个庶子,所以只拿魏贵妃威胁她。
“沈妤,放着平平安安的日子不过,你想过被人追杀的生活?”
沈妤斜睨她一眼,唇角弧度加深:“若是可以选择,谁不想岁月静好,平安喜乐呢,是公主一定要找我麻烦啊。”
舞阳公主低着头,只能看到一红一白两双绣鞋。她恶狠狠威胁:“沈妤,你不要太过分,四哥被你关了那么久,你若是想出口气,已经够了罢。”
沈妤轻声道:“这就是公主求人的态度吗?”
“你——”似乎感觉到离迎亲队伍越来越近,舞阳公主道,怒道,“你要如何才会放过四哥?”
“公主何必生气,你也说了,都是亲戚,我怎么会忍心下死手呢?公主放心,我会留他一条命,让他回到慕容国。”
“算你识相。”舞阳公主冷笑。
沈妤将她的手交给喜娘:“公主请上轿罢。”
很快,舞阳公主被扶进流光溢彩的轿子。
第二次大婚的景王,身着红色喜服,满面红光,比往日更俊朗三分。他骑着高头大马,居高临下的看了一会沈妤,那眼中的情绪很复杂,有憎恨有戒备有疑虑,还掺杂着一分诡异的不甘,就像在看一个属于自己的所有物一般。
沈妤轻轻皱眉,直视着他。
很快,景王眼中的情绪全化为冷意,扯唇一笑,调转马头。
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去,怀庆公主才出现。
沈妤一回头,有些惊讶:“怀庆公主。”
怀庆公主看着华光璀璨的喜轿走远,一直出了宫门,才喃喃道:“舞阳公主离开故土,来到异国他乡,她没有心生不舍吗?”
沈妤道:“或许是有的罢。”
怀庆公主怅然道:“宁安姐姐,再过几天,我就要跟随淮王世子回南昭了,你会来送我吗?”
“自然。”沈妤抬手为她抚平领口上的褶皱,“公主一定要记住我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惧怕,因为……惧怕是没有用的,你以后只能依靠自己和淮王世子。若再遇上怀宁公主那样的人要暗中害你,你该怎么办呢?”
怀庆公主咬咬唇,尽量平静道:“我会小心的。”
“我还要一句话要告诉公主。”
“姐姐说。”
两人相携漫步而行,沉默了一会,沈妤道:“公主,我希望你无论何时都要保持初心。你做不了坏人,我就只能希望你能永远这么单纯善良了。我让人去调查了,淮王世子的确是个有担当的人,虽然他是个武夫,却是个精明强干之辈,性子冷了些,却是个有主见的人。他身为宗室子弟,又在行伍之中,自然见识过不少阴谋诡计,有些事他不说,不代表他看不透。你若是没有把握,千万不要在他面前耍小聪明,有时候坦诚相待比暗中试探更利于达到目的。再者,越是他这样的人,越容易被单纯之人打动,虽说相敬如宾已是难得,但是你在异国他乡,毫无根基,得到他的真心岂不更好?”
怀庆公主认真听着,踟躇道:“宁安姐姐要我以诚待他?”
沈妤笑了笑:“你只需让他觉得你在以诚待他。我自然希望你过得幸福,但是也希望你的心能收放自如。”
怀庆公主沉思片刻,道:“我……我好像听明白了。”
沈妤抬手扶了扶她发上的簪子:“公主,以后再见面怕是难了,希望你多多保重。”
怀庆公主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宁安姐姐也要保重。我虽然不知道襄王为何要绑架你,也不知道你是如何逃脱的。但是舞阳公主是他妹妹,想必也和他是一伙的。听闻舞阳公主性情高傲,肆意妄为,说不得会找你麻烦,你要小心才是。”
沈妤点点头:“我会的。”
就在这时,一个婢女匆匆赶来:“公主,皇后娘娘让奴婢请您过去,好像有话要嘱咐您。”
怀庆公主擦了擦眼泪,露出一个笑脸:“宁安姐姐,你出宫罢。”
三日后,两国使臣离京,寿宁公主和怀庆公主也分别去往慕容国和南昭。
至于襄王,作为新郎官,自然要出现。虽然他身上有不少伤痕,但是在层层叠叠衣服的遮掩下,别人是看不出什么的。
沈妤站在一品楼二楼长廊上,看着长长的队伍远去,淮王世子身姿挺拔,骑在黑色的高头大马上,越发显得风姿凛然,虽然他的容貌比不得襄王,气势上却不输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