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的灯笼罩住了烛光,他的眉眼是明亮的,鼻梁却覆在一层阴暗下。
正在这时,萨娜推门进入。
她端着一盘桃花酥,无比谨慎生怕掉了。
她最先看到一地玻璃狼藉,随即才发现站在一旁有些狼狈的我。
“阮小姐,你这是。。。。。。”
好在我隔着门缝就看到了她,在她进来之前,从萧鹤怀里挣脱出。
督军紧随其后,看到我愣了下。
我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说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走过来仔仔细细检查我身上是否有伤口,看到完好无损,才松下口气,招呼服务员打扫。
很快服务员将玻璃碎片扫走,铺上一层地毯,换上了新的茶具椅子。
萨娜走到督军面前,斟了杯茶递来。
“啸龙山庄那一次碰面,我父亲非常欣赏督军为人,一直和我念叨您,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晚上玉华举办慈善拍卖会,我父亲也会参加,能否再邀请您赏个脸。”
玉华拍卖不仅有珠宝首饰,还有商会地皮,莫非坤老想在仰光扎根。
许是想到这些,督军微微蹙眉。
我起身,挡在他面前,主动接下那杯茶。
萨娜怔了下,还是识礼数冲我笑了笑。
我不动声色试探,“坤老亲自参加慈善拍卖会,是给哪位姨太太拍珠宝首饰呀?”
萨娜有些怅然若失,“我和鹤哥前不久在妇科医院预定了高档产房,我父亲此番的确是为香火的事。”
我笑容一僵,目光落在她小腹。
她知道我误会了,羞涩笑道,“我还没那么快。。。是我父亲新娶的六姨太。”
我眼前顿时浮现那张妖媚至极的面孔,还有她和坤老管家巫山云雨时的场景,禁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可是一顶一的魅魔,饶是盘丝洞的妖精见了都要退避三舍。
六姨太脸蛋儿保养的极好,瞧不出半点岁月的痕迹。
据说她已经三十好几了,可声音娇嗲,一颦一笑都抓在男人的心尖儿上。
即便是上回当众冒犯我,坤老也舍不得责罚,硬是给了她台阶。
这女人绝不是善茬。
我说坤老高寿还能喜得贵子,这是大喜。
萨娜叹了口气,“是啊,六姨太这一胎,父亲重视的不得了。”
“前不久六姨太做梦,梦见一条金灿灿的龙,钻进她肚子。醒来父亲就请了泰国一位高僧算命,高僧说那是娜迦龙神,六姨太这一胎是天降祥瑞,可以兴旺家畜,继承家业,大约会早产。”
“我父亲高兴得不得了,现在六姨太在府上俨然一派女主人姿态,风头无人可及。”
我哑然失笑。
六姨太为争宠可真是什么瞎话都编得出口,这种荒诞无稽的梦亏得坤老会信。
恐怕与管家珠胎暗结,算时间对不上,买通了高僧,又编造了梦境之说糊弄坤老。
坤老一辈子大风大浪蹚过,刀光剑影掠过,到老却栽倒温柔乡里一发不可收拾。
看来再精明强悍的男人,也不得不拜服在因果中,早年伤害了大太太,眼下替别人养孩子,也算还债了。
“萨娜小姐何故叹气,兴旺家畜,大太太不也跟着一起沾光吗。”
萨娜脸色有些黯淡,“不瞒阮小姐,六姨太天生与我母亲不对付,我也是打心底不希望六姨太怀孕。”
“我母亲虽不得父亲宠爱,在此之前方可自保,六姨太进门,野心毕露,更是要将她逼入绝境,不得已到老还要倚仗我翻身。”
“有我一脉开枝散叶,其他姨太便不敢得寸进尺。可不管六姨太这一胎是男是女,我父亲老来得子,于他都是天大喜事,恐怕这次如何都要被她算计一番,阮小姐如果见母亲置身水火,会高兴吗?”
我刚要开口,她说,“不好意思,我忘记阮小姐没有母亲,自然无法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