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从官媒出来,找了一家卖笔墨纸砚的铺子,一如既往人家没敢收她银子,挂账之后她当场接连续写下好好几封书信,又直奔附近的镖局,车马驿站等等。
挨个儿让人送上一封,地址填的是幽州府城。
之后她才回到医馆这边。
“族长爷爷,您这是怎么了?”
本是想过来问问江孤昀的情况,她只知那人伤得重,却不知具体是多重。
但万万没成想,来到这边后,竟然撞见一堆人。
江氏宗族那位老族长,祥林叔,老族长家的大儿子、二儿子、三儿子,甚至还有一些孙儿辈的,
人人脸上挂彩,一副伤得不轻的模样,简直像是一堆老头带着家中小辈打了场群架。
而且看这模样,好像还打输了?
“言小娘子?”当言卿进门时,老族长猛地一回头,旋即张了张口,半晌又苦哈哈地合上了嘴巴。
言卿往里面一看,就见一抹血迹晕染开来。
江孤昀依然身着那一袭青衣,清冷如谪仙,冷然如寒雪,那眉眼凉薄寡淡,却被老族长这些人簇拥着。
仿佛是一个主心骨,都在等他拿主意。
对这,言卿有些意外。
“妻主,”
当看见这位妻主时,江孤昀本是坐在一把椅子上,但此刻起身,本是欲向他行礼。
但突然一只手落在了他肩上,将他按回椅子上。
言卿转身看向那些族人们:“说说,出什么事了?”
“这……”
众人面面相觑,到最后,老族长一咬牙,说:“是那平安粮坊。”
“……粮坊?”
言卿听得愣住一瞬。
突然想起,这时已是深秋,山上的庄稼早已收割,按理来讲大伙儿应该留下一部分粮食自用,若有剩余则是卖了换钱。
难不成?
老族长说:“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今日祥林带着大伙儿运送了一批粮食去平安粮坊,这事儿本是早已谈好的,就只差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
“可谁知那边突然反悔了,甚至还……”甚至还派人打了他们一顿!
祥林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这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一看就憨厚,像个一根筋,似乎不大聪明,也不大灵通。
估计之前打架时他没少出力,此刻瘸着一条腿,正叫另外几名族人搀扶着。
他瓮声瓮气说:“那些人可真不咋地道!而且不止平安粮坊如此,咱族里的小子去油坊买油,竟然也被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