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微微调整一下表情,睫毛轻眨,眼神中便透露出一种纯真的无辜,无声清澈,却令人无法抗拒。
原主的额头原本没有刘海,头发基本上是全部拢梳在头顶,盘了一个道髻,之前徐山山扯了些碎发凌乱遮挡,再加上一张脏兮兮的脸,嘉善便也没注意过她的长相。
但接下来,她却是需要在他面前清晰露脸,为了避免他怀疑,产生不必要的联想,这张脸自然需要调整一番。
恰好在妆装演戏这方面,她还算精通。
拿起玉翦,修了些碎刘海虚掩额头,略浅的眉不必加深,但需清理一下,从杂平眉变成更适合鹅蛋脸型的弯月眉,如此便更衬这一双病弱的眼眸。
唇色是不健康的淡白,虽然这样也很符合她如今的人设,但却将这张皮相脸的美色也一并抹杀了大半,活像一具无血色的干尸。
她其目的是令嘉善为她动心,哪怕他并不在意外貌,但他不瞎,有效的容貌加成,在关键时刻也能诱得其心软。
一番改造下来,新发型加自然纯欲裸妆,再穿上送来的那一套霜罗薄袖的碧绿长裙,一下整个人就有了巨大的改变。
毛毛从她的湿发中拱探出来,一看镜中人,霎时呆住:……你谁啊?
徐山山歪头审视镜中人:“毛,你说我这样,还有几分像从前的徐山山?”
她抿唇一笑,绣幕芙蓉一笑开,一头黑发随意的散在肩上,剪水双瞳,完全将氛围感美人展现得淋漓尽致。
毛毛乍舌:“只怕神算子来了,瞧见你这个徒弟都得辨认好一会儿吧。”
徐山山闻言,这才满意收起矫揉造作的“清纯小白花”神情,她悠悠瞥向窗棂外,嗓音深沉而险恶:“今夜,也该为这段时日的付出,去收回一点利息了。”
——
当徐山山焕然一新后被粗使嬷嬷带到嘉善面前时,他亦一瞬间的错愕。
让思想深刻最行之有效的便是衬托对比。
徐山山前、后之间的巨大差异,哪怕是嘉善也被迷惑了那么片刻。
“三三?”他不确定地唤她的名。
“善人。”
小姑娘柔声应他,但一触及他宁静而温和的眼睛,因为感激与敬重,又略显拘谨与羞涩地低垂下眼。
缄默片刻,嘉善问:“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但快十六了。”
“你先行坐下,贫僧替你瞧瞧腿伤。”
他本以为她还是个小姑娘,如今一番打整出来,却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妙龄少女。
“王嬷嬷,麻烦你去烧些熟水端来。”
“是。”
待只剩下他们两人后,徐山山一瘸一拐地坐下,慢慢撩起罗裙下摆,而嘉善则偏转过身,等她叫他时,才转过身来查看伤处。
一条匀称纤细的腿,上面有一条红肿的疤痕,倒没有他想象之中严重,需要截肢保命或者刮骨去腐,导致终生残缺。
“善人,我的腿……还有救吗?”
“有救。”
“当真?”
“嗯,只是治疗过程中会有些痛,但城中已没了麻沸散的药材,你能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