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最难得等过船离奇卸完船之后依旧人声鼎沸。
穿着短打的人秋日里都忙碌出一身热汗,等坐下囫囵吞一大半放了猪油的香嫩大包子都觉得山珍海味,热热闹闹地赶着时候说些话。
“香就行,明日没包子了,弄些烙酥饼来大家换换味道,大行哥明日再来尝尝。”
“那就多谢陈大姐了,等煮了地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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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嘞,明日是烙酥饼,咸粥不改,不过狗子哥你怎么还不走?船不都已经在这停了三日了,什么买卖这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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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的雾逐渐消散,在喧闹人群中走出来的人穿着耐脏皂裙,那道亭亭玉立的身影走到哪里都显得分外安静。
她一字一句回应着,任是谁都能叫出称呼来,更别说蔡大娘还和头顶上的大老爷有渊源,更不敢招惹,连个寻常说笑都不敢说。
也正是托这位娘子的福,他们这些做短工的才能吃上有油水的饭菜。
薛娘子生得好看,不是那种单纯的齐整的好看,而是人和头上簪的花,永远只能第一眼看见春晓娘子这个人。
唇红齿白,一眼惊艳的那种好看,用贫瘠的形容说出心底里的描述。
不过这只能是初始印象,春晓娘子过来的第一日,所有人都记得她身着鸡心领砖红上衫,配了一条玄色六破裙。
他们只知道这位春晓娘子是那头开饭馆的蔡大娘侄女,刚过来投亲的,能传承蔡大娘衣钵还自己整了新的买卖。
也没比旁人家多挣多少,但吃得属实好很多。
“也不知什么买卖,反正主家让等我就等等,只不过就今日了。”囫囵将包子连着热茶咽进喉咙,狗子匆匆说道。
他没什么出奇的,就是打短工的。
比寻常人好的地方在他的船是他祖上传下,而非需要用大把银钱来赁,这种等着拉货的活计也就他方便做。
毕竟大船不缺货也不爱等,小船是船夫赁来,一举一动都是钱,不肯浪费。
不过能让他等这么几日,说明给的钱足足的。
薛闻听了这话点点头,心中掩下思量,回过头看着一直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的姑娘。
她身上的衣衫有许多补丁,但看起来很干净,只是望着她的时候十分局促,薛闻没有忽视她已经等了许久,等到她身边没人了也没有打扰。
“姑娘,我听说你那个铺子招人,能不能给我个活干,我力气大得很,不脏的。”
薛闻也觉得她难得爱干净,问:“跑堂不行嘛?这个银钱要比打杂高。”
“不不,不行,有个活干就行,我家人多,就指望我多干些活呢。”
薛闻顿了顿,没太明白,但见她快缩到地洞里了也忍俊不禁,说改日过来签个契子见过保人就好了。
等人走了,又招呼着和他人聊了几句别的,这才坐牛车回到蔡大娘远近闻名的饭馆内。
里头见着她回来的查查赶紧迎了上来,又安排人卸货。
蔡大娘远远看着如鱼得水的薛闻,想起那一日风尘仆仆赶来的人坐在略显寒酸窄凳上,手中捧杯,热茶水汽模糊她的双眼,话语却字字分明。
她说。
今朝若得脱身法,生吃黄连苦也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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