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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说,裴家是武将,养出了个文臣儿子,苏家是文臣,却养出了个纨绔莽夫。
六年前,十八岁的裴决自浙安入京都,殿试上大方异彩,一鸣惊人,被先帝直接点为状元,头戴鲜花,挂着红绸骑马游街,长街上的人都朝着状元郎投掷鲜花,以示恭贺。
他被娘塞了一篮子花,推到长街上,让他也给裴决添添喜气,但是小候爷怎么可能让自己的鲜花像别人的一样落在地上呢,于是他从篮子里挑了一束最好看的芍药,冲到长街上递到了他手边。
而骑在马上的状元郎别说接花,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便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身后的人一阵哄笑,自小受尽宠爱的小候爷哪里受过这种气,怒极之下拦了状元郎的马,将手里的花又伸了过去,霸道地命令:“拿着!”
连拒绝都没有,他只是调了马头,又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小苏岑气极了,他在宫里,连太子都要让着他三分,竟然在这里被如此无视!
他一怒之下,将那一篮子花连带着篮子全扔到了状元郎身上,各色的鲜花还带着露水,都是娘一早起亲自剪下来的,可那人只是淡淡地弹掉了身上的花瓣,无视满身芬芳,继续游他的街,连看也没看他一眼。
那是苏岑十九年人生里,最丢脸的一次。
当天,气得他在府中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最后连宫里的先帝和太皇太后都知道了,还赏了他许多东西来安抚。
“下马。”
冷淡的声音传来,将他从回忆里拉回来。
苏岑靠在他背上没动。
“没力气,动不了,要……”
“扑通!”
被人毫不留情地掀到了地上。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被掀下马了。
苏岑躺在地上,主打一个摔死也懒得动,只转着眼睛看裴决。
跟在后头的苏浩连忙过来将人从地上扶起来,拍拍他身上的灰,略有不满地对裴决说道:“丞相大人,小候爷平时磕着一下候夫人都心疼半天的,今日都被您摔了两次了,您还是小心些。”
裴决冷眼看着,还没说话呢,就听到一个声音传了来。
“怎么不摔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