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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妻这才凄厉的哭了出来,她跪倒在地,哽咽着道:“当家的,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受欺负。”
又是片刻沉默之后,刘头弯下了腰,那只咸猪手在杨妻的肩头上狠狠地摸了一把,白皙的皮肤上立马出现了一道红色的印子,他得意的扬声道:“他不要你了,你知道吗,不然他也不会这么长时间不出声。”
话音未落,一把尖刀从树梢间挥了出来,只是杨阿生的手上功夫稍差,欠了准头,刀尖扎在了刘头脚下。
也就这么一下,所有人都仰头去看,都没猜出是从哪里扔出来的凶器,刘头的那只魔爪继续在杨妻肩头上肆意妄为的揉搓着,那道红色印子已经被一大块紫色所掩盖。
有人跑过来,凑到刘头耳边小声道:“他杀了人。”
杨妻原本还想挣扎,此时被这句话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刘头那张扭曲的脸上出现了狰狞的可怖,他吐了口气,缓缓的道:“听到没,你那当家的杀了人,就算你死了,也还不了那条命。”
杨妻脸色苍白,回瞪着刘头的眼里全是慌张无措,时间一长,就像一尊石像动都不敢动,也没有一丝表情。
在可怕的片刻死寂之后,她才哆嗦着翕动嘴唇,身体战栗,喉头发出了几不可闻的声音:“那,你要怎么办?”
刘头露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温和笑容,就这么和颜悦色的看着杨妻:“让他下来,我和他好好谈谈。”
杨妻陡然睁大了眼睛,也就顿了一刻,忽的仰头喊道:“当家的,不要出来,他们会杀了你。”
最后一个字还没出来,一把刀就毫不留情的划上了她的喉管,一道血红色的弧线随之出现在了夜色之中。
帐篷里有不少人出来,看到后齐齐后退,异口同声的啊了一声,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杨妻气绝身亡的歪倒在了地上。
这时,从不远处传来了一个杨阿生痛苦的恸哭声:“妹子!”
人群中出现了不合时宜的非议:“等老婆死了才出声,晚了,人都死了,这人还真能挺得住。”
边上是一人的轻咳声,又被胳膊肘撞了一下,那人赶紧闭上了嘴,但脸上还留着不屑一顾的嘲讽。
从树干上滚落下来了一人,就这么重重的摔在了树下,杨阿生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脸上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老婆,俺家娃成孤儿了。”
没等他说完,数十把长枪已经到了近前,骤然听到一声下令,是刘头嘴里发出的:“杀了这个人。”
闻言,众人尽皆散去,在更远的地方观望,昱横站在了树后,看着这十把长枪的枪尖尽数刺在了杨阿生的胸口,深深的扎了进去,他站在一旁,却什么都做不了,就像一个冷漠的看客正在熟视无睹的围观。
长枪又一起拔出,留下的血窟窿,就这么在尸体上成了蜂窝煤,杨阿生在最后死去的那一刻,还在欲哭无泪的自言自语:“娃,儿子,照顾好自己。”
昱横听到了这话,心头猛的一震,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这句话还真像五年前的行刑台上,昱清蛰被处决之前,看向他的时候,嘴唇颤抖着说的那句话。
昱横又是一个激灵,看着杨阿生的尸体被拖了出去,就扔在了之前的那处凹陷,不过还是有人好心,把杨妻的尸体拖到了杨阿生的身边。
昱横的后背就这么直直的撞上了树干,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他静静的看着前方,似乎在这一刻理解了晴无夜,有的时候真的只能无动于衷,因为他们只是为数不多的飞蛾,不能去做无能为力的扑火。
随勇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手里拿了一件衣服,昱横艰难的回过头,声音嘶哑:“这是什么?”
随勇低声道:“我在凹坑里扒了件死人的衣服,想给他穿的,让他蒙混过关,方便逃出去。”
随勇好心拿了件衣服过来,但已然没有用了,昱横唏嘘着说:“你把衣服扔回去吧,给他老婆遮遮羞。”
他或许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不能算是微不足道,但也没有救人性命,希望事后不会让他们就这么曝尸荒野。
第42章混战之中
北域仙山,从这里能看得到远处的沙漠,黄沙滚滚,再远处就什么都看不到了,白发道长带着小道童已经到了半山腰,他正在向远处眺望,像是除了黄沙,他还能看到一些其他的。
小道童学着他的样子,也朝远方看去,直看的眼睛发酸,入眼的还是一片黄沙,他揉了揉眼睛,问:“道长,您是能看到什么吗?”
白发道长苦笑,却说:“看不到,我和你一样,只看得到黄沙茫茫。”
棋盘如约而至,黑棋似乎又走了几步,深入到了棋盘下方,这次出现在道长手里的依旧是一枚白棋,可是道长却把它放在了棋盘下方的边沿处,靠近东边的位置。
小道童等了一会,见白棋一直没有消失,纳闷的问:“它怎么没消失?”
道长侧眸看他,这次是欣慰的笑容,说:“它,不会消失,以后用得上。”
翌日,姚自量下令,正规军拨一半兵力攻打临居城,另一半则带着昱横这帮人,以及清安村的村民走了秋鹿山山下的一条山道。
清安村的村民被赶在了最前面,身后有刀剑抵着,山道上鸟鸣喳喳,山边是泉水潺潺,看似静谧安宁,一片祥和,山道上走着的人却压抑的面如死灰,脚步沉重。
这气氛很是违和,明明山涧小溪一派和煦,却怎么着都能感到浓厚的杀戮正在慢慢袭来,昱横举目仰头看天,嗅着这难得的清新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