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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就是激怒了本就怒火上涌的林阳,林阳又是一剑,刚才一招他没用巧劲,没有想到晴无夜不躲不闪,也没想到当中杀出了一个程咬金,马义忠就是一个憨将,什么都不懂。
林阳这一招没有去刺晴无夜的要害,他就想把晴无夜掀下马去,他用剑刃拍了一下白鬃骏马白花花的肚子。
骏马后仰,晴无夜在马鞍上一蹬,整个人飞起,又是一个后翻,在白鬃骏马的前蹄乱蹬之前,他已经下了马,稳稳的拉住了缰绳,骏马在他的大力之下,稍稍平静下来,马蹄却还是不安的刨着地。
两招之后,林阳都没伤到晴无夜一分,正要再出第三招,乔江之喝道:“林阳,住手。”
晴无夜牵着马退后几步,仰头看着他们两个,示意马义忠后退,马义忠这才不情不愿的收了刀,不过没走远,就在晴无夜身边尽职尽责的站着。
乔江之捋着花白的胡须,神色晦暗:“我们要回去,不然就对不起临山镇的百姓,临居城已经死了太多人,就是因为我的畏缩不出,才导致了这样的惨剧发生,我对不起我的父老乡亲。”
说着话,他潸然欲泣,林阳见状双眼圆睁,脊背僵直:“知府,临居城的事情,不是因为你,是姚自量做出的事情,你可不能把所有的罪责归咎到自己身上。”
晴无夜欠身,附和道:“乔知府,林将军说得对,临居城的事情,是妄加国对覆盆国犯下的滔天罪孽,和乔知府您没有关系。”
林阳手中的剑深深的插进了泥土,他脸上的恨意没有散,转而去看晴无夜:“晴无夜,你说的对,说的太对了,可你做的不对,太不对了。”
乔江之的声音又苍老了几分:“我们该回临山镇了。”
林阳干脆下了马,拉住乔江之手中的缰绳:“知府,你不能去,要去我去,我一定要和他们同归于尽。”
晴无夜走近:“我带乔知府去,林将军,你去秋鹿山。”
林阳双目赤红,几欲滴血,手中还握着剑,逼视着晴无夜,涩声道:“晴无夜,你带他去,是带他去送死吗?”
乔江之抬手在林阳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拍,柔声道:“林阳,事情还没到最后一步,我和你之间,一定要留一个,我回去,临山镇的百姓就有生的可能,姚自量要找的不是你,是我。”
林阳和乔江之在三城一镇一同为官的时间并不算短,已有三年五载,他了解乔江之,知道他下定的决心谁都改变不了,但他还是不甘心,整个人就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想要去抓住些什么。
晴无夜牢牢的抓着缰绳,手中用力,手背青筋凸起:“林阳,去秋鹿山,我会想办法救出乔知府。”
他再一次与林阳对视,眼眶泛红,指天发誓道:“尽我所能!”
林阳的整个人都在颤抖:“你说的,你说的,晴无夜,你记住,我在秋鹿山上等着,等着你把乔知府带回来,不然我和你,就是深仇大恨,不管你有没有杀过覆盆国的百姓,因为你杀了覆盆国最好的官,晴无夜。”
林阳竖起了手中拳头,在晴无夜面前晃了晃,一字一句咬得极重。恨声道:“我等着你!”
晴无夜只觉肩头沉重,犹如压着千斤重担,临山镇上百人的命寄予乔江之一人,乔江之的命则由他一个人担着。
林阳看着晴无夜和乔江之离去的背影,他整个人紧绷的犹如一棵青松,很久之后,他跨上战马,带着人朝秋鹿山方向而去。
第52章恶魔围山
临山镇后山,昱横看到山脚下围着的都是妄加国的兵,可谓是密不透风,犹如铁桶一般。这些人手中不是拿着长枪,就是长刀,在树叶枝杈间闪着森森的寒光,饶是在这晴天白日,却像一个鬼气森森的修罗场。
虽然姚得章回转守在了临舍城,董时却被派了过来,昱横看到他的同时,他也看到了昱横。
昱横去找陈木和昱竖,他们竟然也在队伍当中,董时毫发未伤的将两人带在了身边,昱横在这一点上对董时还是有所感激的,现在除了临居城的仇聚和临舍城的姚得章,姚自量几乎把所有的兵都派到了临山镇。
董时如隔三秋的对他兴奋招手,脸上露出了久别重逢后的欣喜若狂,嘴里却说着如丧考妣的话:“你是被他们抓去了?”
应景的是,昱横垮着肩,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他这样子不是装出来的,他始终沉浸在对何欠之死的深深愧疚之中:“安之和林阳跑了,我就出来了。”
董时有些懊恼,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说:“我派何欠看着安之,这鬼孙子不知哪里抽风了,跑下去干什么,到最后还是被林阳得手了,命也丢了。”
听到最后四个字,昱横眼眶微红,低低的嗯了一声,他心中不安,没有大大方方的说出实情:“我见何欠下了坡,我就想去抓安之,哎!”
叹息之余,他听到有人在低声嘀咕:“何欠他家里还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娃,他老婆生小儿子的时候难产死了,他又出来打仗了,就把这三个孩子给了他老爹照管,这下他死了,不知这三个孩子以后该怎么办?”
闻言,昱横的心像是被一盆冰水给浇透了,冷的哆嗦,何欠是被他扔出去吸引对方注意力的,何欠的死毫不质疑就是因他而起,他耳边嗡嗡作响,一直想着那人最后的一句话,三个孩子以后该怎么办?
昱横沉默片刻,豁然转头去问:“何欠是哪地方的人?”
那人见昱横问了,也不为意,有问必答的回了:“患城外梭子沟的,我是他隔壁村的,算是半个老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