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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横专心的听完刘天刚大逆不道的话,他的眼睛越睁越大,不可思议的盯着刘天刚,才认识没多久,这是他们的第一面,刘天刚就和他说了如此推心置腹的话,难道刘天刚是逮谁都这么说吗?
可真是如此,那这个人早就被斩首示众,五马分尸了,甚至是碎割凌迟,千刀万剐,岂能容许这人还在军营之中妖言惑众,蛊惑人心。
之前他听到晴无夜说过此类的话,但晴无夜只是一句带过,而现在刘天刚却是一字一句说的极为详细。
这边在说着话,虽然声音微不可闻,但两人越靠越近,还是被人吼了一声:“不要交头接耳。”
是韩广张的副将仇聚,他已经回来了,这时故作冷厉的目光扫向众人,昱横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自己和刘天刚的交谈,或者只是想耍一耍威风而已。
这次前锋,是韩广张主动请缨的,毕竟是和覆盆国的第一战,他可不想让晴无夜抢了他的战功,他一定要率先出兵,拔得头筹。
昱横走在最后,经过晴无夜的部队时,还是不经意的偏头瞧了瞧,晴无夜正和马义忠在说着什么,因为背对着他这边,晴无夜没有发现他。
马义忠却看到了昱横,从昨天就能看出这人和将军的关系不一般,就小声提醒了晴无夜:“将军,无痕也在。”
晴无夜接过马义忠递过来的僵绳,看向昱横的目光带上了不可言说的深意,昱横也就和他对视了一眼,匆匆的别过了头,快步朝前走去。
马义忠见晴无夜神色凝重,也觉得这事不比从前,问:“将军,韩将军这次主动要打前锋,不知会如何?”
晴无夜的目光还在昱横那边,听到这话,道:“韩将军能征善战,打仗不会含糊,加上姚自量是大帅,他定会竭尽全力。”
临居城的城墙高耸,遍插旌旗,昱横能看到高耸的箭楼上,每一处箭孔,都有三支森然的羽箭直指城墙之下。
城墙上,看不到一个士兵,只看到墙垛间站着一个文官模样的人,身上未穿甲,头上未戴盔,一身轻袍,头发花白,毫无惧色的凛然看着城墙下的妄加国大军。
他的语气很是松弛:“韩将军,好久不见,我还记得,你我上次见面还在临家城外,没想到,这次却是兵戎相见,你在下,我在上。”
话中别有深意,韩广张毫不在意的大嘴一咧,乐呵呵的道:“乔知府,你也别忘了,我现在可在覆盆国境内,还是重兵压境。”
乔江之冷笑一声,俯身看他,就像是在看自己的一个小辈:“那又如何,临家城是我们主动让给你们的。”
韩广张依旧乐着,摇头晃脑的说:“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害怕了,主动退避三舍,你一个堂堂三城一镇的知府,竟然舍了临家城,躲到了临居城,定然也是一个怕死之辈,我在想,乔知府,你会不会再丢了临居城,退到临舍城,这样我们就毫无阻拦的长驱直入,到时恐怕你们连藏身之地都没有,像只耗子一样东躲西藏。”
他越说越起劲,越说越亢奋,笑声也愈发放肆起来,整个人笑的那叫一个前仰后合,乐不可支。
乔江之与韩广张遥遥对视,身体笔直,形如一棵参天大树,正色道:“韩将军,妄加国和覆盆国交好已近十年,我们从未有过战事,原因在于我们覆盆国对你们妄加国主动示好,从未有要陷两国百姓于水火之中的想法,我国君王屡次书信给贵国君王,就想知道你们发兵出战的原因,奇怪的是,你们的那位年幼君王没有回复一封信。”
韩广张总算不笑了,但还是咧着嘴巴打着哈哈:“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上达天听的事情我们无法知道,只是按照君王的命令行事,至于原因,同样也不知道。”
乔江之转身,他知道这只是双方交战之前的寒暄,对战事并无益处,他背对着韩广张摆了摆手,想要离开:“那就等两位国君商量好了,这仗再打。”
见他就想紧闭城门,压根就没有要对战的想法,韩广张眼里露出凶光,激道:“我都到临居城下了,乔知府也不派人迎战一下,当真应验了覆盆国的人都是畏首畏尾之辈。”
昱横远远看着,大致猜出这位乔知府是个做事极有章法,不是一激就会冲动行事的人。
乔知府朝前走了几步,突然有人从隐蔽处站了出来,乔知府像是早就在那等着,转过了身,侧头对着这人说了句话,退后几步,整个人便隐没在了城墙之中。
与此同时,犹如枪林弹雨的羽箭从箭楼上射了出来,劈头盖脸的射向了城墙下所有的人,这边反应也很快,剑盾兵早就候着,箭已离弦,他们也就到了,半跪着身体,挡在了众人面前。
羽箭还是从盾牌的缝隙间穿梭而过,为数不多的射到了人的身上,中箭之人惨呼一声倒在了地上,有人将他扶起,却发现伤势极重,仓皇回头看向韩广张这边,等着下令。
昱横冒着箭雨,捡起了几支箭细看,发现箭杆极粗,箭尖极长,深入伤口时,穿过皮肉直达骨头,有甚者竟透骨而出。
昱横心道,造箭者工艺极佳,想必所用的弓也比寻常弯弓要大上一号,拉弓之人定然是力气不小。
韩广张挥舞着剑,带起的风犹如铜墙铁壁,打飞了他身侧所有的箭,羽箭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他并没有上前的意思,带着马连连后退,喝道:“后退,后退。”
盾牌依旧尽职尽责的挡着,但队伍已然开始凌乱,出现了越发松散的空隙,因此射出的羽箭,都直奔着这些空隙而来,很快又射倒了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