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家扶着腰站起,一边说:“玉夫人。”
晴无夜用余光瞟了一眼昱横,见他神色并无异样,又问:“哪个玉?”
昱横这才想起自己的姓氏,问道:“什么意思?”
晴无夜冲着周管家微不可查的使了个眼色,周管家有那么一刻的愣怔,回答道:“是无瑕美玉的玉。”
其实他原本要说的就是这个玉,但晴无夜刚才的示意,他才想起了那位玉夫人的玉,说不定是随他夫姓。
晴无夜瞧了昱横一眼,见他神色迷茫,又问:“刚才扇面上的清玉所谓何意?”
周管家言简意赅的回:“清蛰,玉夫人。”
晴无夜又去看昱横,见他还是一脸茫然,心头动了动,泛起了不知是何滋味的酸涩。
昱清蛰是昱横的生身父亲,可为何周管家提到清蛰两字,昱横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有看到玉夫人与他颇为相似的容貌,也不为所动。
其实昱横内心早已暗嘲汹涌,或许是时间长了,或许他根本不想坦诚心扉,有很多事情他宁愿选择藏在心底深处,不让任何人看到,进入了一种麻木又冲动的状态,在表面上,他只能用一种漠然的表情回忆往事。
他想起了五年前,在患城外见到的两个坟头,离得虽不近,但看着就像并排而立,一个埋着的就是他的生父昱清蛰,而另一个的墓牌上,写着的是秦渊两个字。
他在患城里四处躲藏了两天,没来得及给父亲收尸,就收到了一张纸条,告诉他昱清蛰埋在了什么地方,他一开始不相信,在患城怎么都找不到父亲的尸体,只能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出了患城,到了地方,果真如纸条上所说,他远远的看到了墓牌上的名字,昱清蛰。
收回回忆,昱横的情绪很快调整过来,又想去扒灶台里面的画,正弯腰之时,周管家双目凝滞,抬手去拦:“你干什么?这里面可都是老爷画的画。”
晴无夜上前,他并没有阻拦昱横的动作,不过昱横还是停了下来,蹲在灶台前,晴无夜问道:“你说这些画都是周县令画的?”
周管家还伸手拦着,点头:“是,老爷除了做官,闲暇之余还喜欢画画,他的画工很不错。”
“你可看过?”晴无夜又问。
周管家神色悲戚,见也拦不住昱横,只能放弃,就这么看着昱横上半身探进了灶台下面,他道:“看过,有时候他作画的时候,我就在他身边,我多次劝他,劝他别画了,画的太多会惹祸上身,没想到,还是发生了。”
昱横将一捆画抱在了怀里,人又收了回来,一幅如获至宝的样子:“他人走了,这些画一定要留着。”
晴无夜还不忘之前的那幅画:“刚才的画?”
周管家无奈的看了一眼昱横怀里的画:“哦,是给他一个朋友的夫人画的,老爷画女子极为得心应手,后来他这位朋友得知,就让老爷给他夫人也画上一幅,后来那位朋友说要去患城,老爷拜托他一件事。”
晴无夜追忆往事,像是与某件事联系在了一起,他开口问:“这幅画,他那位朋友可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