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宿刚开业,装潢很精致,服务很到位。
衣琚进了屋子就冲了个热水澡,裹着浴巾用吹风机烘了一会儿电脑,平板,最后把被雨水浸泡的衣物都洗了个遍。
好在民宿的一次性物品都是密封的,不然衣琚可能就需要去和周良晏他们借用了。
这一路上周良晏那帮兄弟对他莫名的热情,他其实也猜到人家都什么意思,有些哭笑不得。
其实衣琚也不是多社恐一人,只是上周撞见的分手现场,让他不免见到周良晏有些不自在。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私事、伤心事被他人知晓个透。
上周,
衣琚难得有时间,和李晚约在了一家对方常去的咖啡馆,见面聊了聊。
对方蔫儿的不行,头一直耷拉着——和他曾经特别欣赏的孩子一模一样,刘海都遮着眼睛文文静静的,闷闷丧丧的又主意特别正,犟得很又特别容易因为别人的好而感动依赖。
衣琚想,如果那个孩子长大了,估计就是李晚这个样子。
衣琚想到这儿,就更看不得对方这么丧,让他翻出自己的作品,给他看了看画,指导了几处。
直到几个小时过去了,那边李晚被老师叫走,衣琚才喝上自己点的咖啡,靠坐在沙发椅上,享受了会儿独处的宁静。
李晚挑的地方委实不错,咖啡馆人少得很,又有独立的隔间,隐私而安静,很是惬意。
而此时衣琚隔间——
周良晏与陈杉面对面坐着,服务员端来两杯美式后,周良晏道了声谢,便又是沉默。
“晏哥,好久不见了。”陈杉搅动自己的咖啡。
周良晏并没有回话。
“晏哥,我约你来这里,你应该也明白我的意思了。”陈杉艰难开口。
“陈杉,我不明白,”周良晏沉声,“有问题我们解决问题,你说,我做。”
“我想和我的爱人领结婚证,晏哥你能做到么?”陈杉苦涩,“你家里在那种单位,出次国都需要层层打点,晏哥,我说不说有什么意义。”
周良晏直视着对方,一字一顿,“给我一年,我打点好国内的事情。。。”
“我不需要你这样,晏哥,”陈杉态度决绝打断了对方。
“你是要再把当年压下来的断绝父子关系声明拿出来么?还是真的想让你生身父亲来求我?”
“晏哥,我受不起。”
“我和他除了那张还没交上去的纸,没有任何关系。”周良晏认真看着陈杉,加重了语气,“你才是我的亲人。”
“别人不会这么想,我不想让你们撕破脸的导火索,也不想被你的亲朋好友怨骂。”陈杉突然有些咄咄逼人。
“晏哥,你就当我受不起你的好行么。”,男人的声音带着很难听出来的颤抖。
只隔了一面墙,衣琚被迫听了一耳朵,这会儿也认出隔间的是谁了,不免有些尴尬。
听熟人墙角这种事衣琚是不想做,但想离开必然经过对方隔间,撞个正着,一时衣琚还只能这么坐着,衣琚尴尬的往嘴里塞了块华夫饼。
隔壁的谈话声又传了过来。
陈杉的声音清清冷冷的有些残忍,但又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我只想找个步伐一致的人,没这么多困难这么多亏欠,哪怕对方不爱我,我都可以。”
“晏哥,你就当我这个人贱,天生受不得别人的好吧。”
陈杉自嘲,泛着苦意,对方依旧沉稳的眼眸从不曾变过,但他变了。
陈杉说的话决绝,内心却不由得惶惑,他不知道和周良晏分开到底是不是对的,但他必须做出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