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像是听错了。不可置信道:“怀上了。真的假的。”
“我也不知是真是假。只是这个月的月信晚了六七日了。我身子又总是觉得困乏。所以猜测着。是不是怀上了。”余香努力搜肠刮肚。思索着当年在医书上看到有关女子怀孕时候的症状。希望自己不要露出马脚才好。
太子大喜。低头在余香唇上吻了一口。一时间激动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明日一早。我要宣太医好好來给你瞧瞧。我简直是太开心了。天宁。谢谢你。这真是我此生得到最好的礼物。”
余香的嘴向上翘着。可是眼神却黯淡下來。太子这么开心。自己真的要欺骗他吗。可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还有太医。显然是沒有时间等待周子欢去买通太医署了。一切只能看造化。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天宁。你明日便不要住在这绣梅馆了。地处偏僻。又沒人照料。你搬到我的正殿去住。奴才多。使唤起來也方便。”太子说完这话。又在心里盘算着。还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要不要去问问安贵妃。她当年怀浩儿的时候都有什么反应。应该多吃些什么好。
余香摇头。拒绝了太子的好意。“这绣梅馆我早就住惯了。我觉得挺好。我这才刚怀上。行走也方便。不需人伺候。况且你不是说过。这地方原來是你母妃居住的吗。现在我住在这儿。冥冥之中就好似有她保佑我一般。她的孙儿呢。她看到也会高兴。”
“若是我母妃还在世。必然觉得我娶了个好媳妇。”太子将余香拦在怀里。小心翼翼。如同呵护珍宝。“你若是怕搬过去不方便。明日我就拨几个宫侍过來伺候你。将你自己留在这儿。你又整日毛手毛脚的。我可不放心。”
“太子殿下。明日孟良娣就要行刑了。”余香忽然提起了这件事。将太子喜悦的念头一下子冲散了大半。
太子动了动唇。又道:“是她自找的。”
“车裂之刑。五马分尸。纵然孟良娣说错了话。做错了事。要伤其性命。这责罚是不是也未免太狠了些。”余香说的一脸认真。什么是车裂。就是将人的头颅和四肢分别绑在五辆马车上。在这马车之上分别套上马匹。有人将马匹赶往不同的方向。将人活活拉开。分身而死。这宫内酷刑到底有多少种。余香不得而知。但她能够猜测得到。但从汉元帝下旨时的表情來看。这不会是唯一的一种。也不会是最残酷的一种。
“父皇下旨。她必死无疑。纵然这刑法过于残酷。可也沒有人能够改变父皇的旨意。”是孟良娣招惹父皇在先。并不能就此说父皇是一代暴君。相比起历史上的其他皇帝。其实很多时候父皇已经仁至义尽了。但说心里话。这样的酷刑。他也看不下去。
余香拉住太子的手。轻声道:“太子殿下。你我心知肚明。这样的刑法并不合乎三纲五常。凶残至极。所以你有一日登上皇位。不要再使用这些残酷的刑法。可好。一位皇帝。当以明智而让人信服。而非残暴。现今皇上已经为我们赐婚。我也怀上了孩子。你便该担当起责任。无论是家。还是国。你不小了。该去朝堂之上结识众人。不能等到有朝一日。真待你荣登大统。你却不知堂下百官姓甚名谁。性情几何。岂不是贻笑大方。”
“父皇不会准我参政。他心里怕是一直都在犹豫这个太子之位是否该给我吧。”太子叹了口气。并不曾觉得余香的话有哪里不对。更不觉得后宫干政实乃大忌。
“皇上不提。你可以提啊。皇上日理万机。那么忙碌。怎么会事无巨细。照料到一切呢。你身为太子。乃是一朝储君。其责任和义务就是帮助皇上排忧解难。共同完成国家大事啊。所以这头一件。就是你自己的事儿。于公。你是皇位的继承人;于似。你是皇上的长子。所以你参政。名正言顺。又有什么不好开口的呢。”只有太子参政。才能掌权。到了那时。她若是再想让太子帮周子欢解除足禁。便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要成为万人之上的人。现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让太子得到实权。当她嫁的男人成为了万人之上的人。那届时她站在他身旁。不就也抬高了身份吗。更何况。他身为皇子。又是如此仁善的性格。若是最终得不到皇位。怕是必死无疑。所以。她爱他。就一定要帮他争來一切。守住一切。
太子点点头。沒说话。这不是一件小事。他还需从长计议。起码要在他跟余香的大婚之后。才能去跟父皇是否准许自己参政。
“太子殿下。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余香忽然扭过头。直视太子的脸。
“你说。是何事。”
余香顿了顿道:“虽然皇上下旨要将孟良娣行以车裂之刑。却沒有说是活时行刑还是死时行刑。你跟她好歹同床共枕。也为夫妻。别让她承受那么大的痛苦死去吧。你暗中派人为她下杯毒酒。而后再行刑。她便会少承受一些痛苦。如果结果是一样的。那何必给她一个那么痛苦的过程。”余香乞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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