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收作业的时候,站在他桌子旁,敲敲桌面,“沈同学,交XX作业。”
如果他在忙别的,就会暂时放下手头上的事情,从桌洞里翻出试卷给人。
他这人有很重的起床气。
起床气犯上来的时候能让你非常清晰的感受到他的低气压。
但他不是那种不讲理乱发脾气的人,只是周身气压很低,让人有点发怵,写了就找出来交。
没写多半就哑声撂一句下课他自己去交。
他从来不会让课代表为难。
虽然混,却也不是会在课堂上搅乱老师讲课秩序的那类同学,他就是能做到面面俱到,让谁都喜欢。
池雾那学期是数学老师选定的课代表。
每天最期待的,就是晚自习快结束和早自习下课前收作业的这一刻,能同他说一句话。
不过他的试卷大半时间都会被班里男生拿走传阅着抄。
抄完就一起交上去了。
所以连这一句话的幸运机会也很少有。
她唯一可以滥用的职权,就是每天在把作业上交给老师之前,低头检查数量的时候,揣着怦怦跳的心脏,把自己的试卷和他的放到一起。
好像这样,他们就可以离得很近很近了。
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离得近些。
她也并不是,连绞尽脑汁地想和他说上一句话,都那么难。
现实总是让人那么苦涩难堪。
暗恋的人借着这点自以为是的甜头踽踽独行了一天又一天。
清醒的看着自己往下陷,明知是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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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一七年的夏天。
夏至那天,男生们带头一说想准备给这人过个有仪式感的生日,班里的同学们都十分热情。
因为他是沈盛屹,所以没有人不愿意。
夏天闷热,最容易犯懒。
原本恹恹地趴在课桌上小憩或用折起来的试卷扇风的、连平时文静极了的女同学都眼睛亮亮的盯着多媒体前提出这个想法的人。
池雾当时没在班里。
她从办公室抱作业回来,他们刚好讨论到订蛋糕、怎么制造惊喜的环节。
她回到座位上,问了同桌怎么回事,才知道。
原来要到沈盛屹的生日了。
怪不得这么热闹。
她于是也变成了那些期待着给他一个惊喜的人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