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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暂且”,算来总有小半年。
萧彦追问道:“顾行远也知道你能行动么?”
谢承泽点头,继而赶紧摇头:“他,大约……不知道。”
正说着,顾行远慌慌张张进来,见这架势,愣了一愣。谢承泽转脸对着他使眼色,他这才恍然大悟,忙道:“这,咦,谢小将军,居然痊愈能行走了?!果然是太庙显灵庇佑!”
林文举索性低下头,不忍卒看这拙劣的谎话穿帮场面。
萧彦淡淡道:“把他拉出去砍了。”
顾行远顿时吓得肝胆俱裂,叫起撞天屈来:“不关在下的事!是谢小将军命我隐瞒的!”
谢承泽心虚认错:“确实是我威逼利诱,连累顾先生”。
萧彦冷笑:“也罢,这次便饶你,下次再敢欺瞒本王——”
顾行远点头如捣蒜:“砍了,一定砍了在下。”
萧彦等他擦了额头冷汗,这才正色道:“本王有事问你:早先你曾预言过君父春秋不盛,此行惊吓颠簸,果然君父圣体染恙——只是他却一直面色泛红,不见虚弱苍白,依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兹事体大,顾行远谨慎道:“惊吓颠簸确是容易诱发病人体内原本弱症,病人在情绪激动之时,也确实会脸色发红,若殿下觉得其中有古怪,臣这就回去查阅医典,终究还得亲眼察看才知原因。”
见萧彦首肯,他这才松口气。林文举也一道起身,随他出去。
厅内再没旁人,萧彦也起身走到谢承泽面前,手指在他脖颈间,羽毛搔痒般轻绕一圈:“今后再有欺瞒,怕不怕我也砍了你脑袋?”
谢承泽捉住他手,叹道:“白日方在帐篷里缠绵交好,现在储君殿下就对我喊打喊杀,真真是君心难测。”
他掌中还留有自己的味道。
萧彦不禁面上一热,转脸道:“说,为何痊愈了还瞒我?若是早知你已痊愈如初,我本可……给你更好的安排。”
“更好的安排?让我离了你,回谢家、回南军去?”谢承泽摇头:“那时中箭,我以为命在旦夕,昏昏沉沉时,心里唯一后悔的就是,为何要做什么统领,为何不日日都守着你。”
“南境能领军的不独我一人。我若伤愈如初,皇后、谢氏,还有殿下你都会迫我回南军做统领;我若是个瘫子废人,便只有殿下你收留——你才不得不收留。”
两人历经同生共死,萧彦自然知他心意,仍是嗔道:“那成亲之后呢?为何仍然装瘫?!”
谢承泽尬笑,继而低头,贴在他耳边:“那是因为,每次晚间我们……我既是动不得,你就带着我动……每次你,散着头发、流着眼泪,低头看我——我真的,觉得就瘫一辈子也很好。我若一直‘瘫着’,就能一直贪看你那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