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靖宇脸色惨白,迟迟不动,谢异书面色冷了下去:“三,二……”
“一”字落下时,四面八方发出哄堂大笑,同时,一双冰凉的手捂住了谢异书的眼睛。
嘶哑还带着哭腔的嗓音落在谢异书耳畔:“脏。”
随着少年的动作,衣袍滑落,他赤裸的胸腹和谢异书贴得极紧,滚烫的身躯隔着衣料也要把谢异书灼伤。
谢异书再次睁眼时,和他对视。
那双浑浊的眸子里燃着的不再是绝望和软弱,像是有了一些和少年人契合的微光。
正在坏掉的第二天
回府后,谢异书依然不太明白,顾子言既然能记得阿笋是自己送给他的,为什么就不能记得以前顾靖宇是怎么对他的。
但凡还记得一点,也不可能再和顾家人走这么近,更别说动用权力替这家人谋私。
他躺在快乐椅上晃晃悠悠,天色渐黑,谢异书嘴里含着一颗荔枝核,久久没吐,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眉头皱起,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他终于想明白自己在困惑什么了。
顾子言小时候明明那么乖巧听话,柔弱可欺,后来到底是因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冷漠无情寡言少语讨人厌的?
谢异书完全想不起来这期间发生过什么,一口把荔枝核吐出老远,反正他和顾子言以后应该也没什么交集,懒得想这些有的没的。
他站起身,朝着西北角的厢房和墙头吹了声口哨:“郝运,沈奕,洛达,出来吃饭了!”
西北角的某间厢房里闪出一人,直直掠过谢异书前往了饭厅,同时,墙头的一片榕树叶子动了动,饭厅里顷刻间便又多了一人。
阿竹站在饭桌边,看着这一惊一乍突然出现的两人,手里的菜差点没稳住。
谢异书进门时,郝运已经在敲碗了。
洛达面无表情地坐在他旁边,姿态端正,锦衣卫的气质拿捏得很到位,谢异书问道:“沈奕呢?又不吃饭?”
郝运撇了撇嘴:“在屋里钻研医书呢,别管他了,王爷,咱们开饭吧。”
谢异书坐下:“他钻研医术,你呢?你不钻研你的方术了?”
郝运舔了舔唇角:“哈哈,这不是王府的日子太好了吗?小的游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没过过这种神仙日子,等我先舒坦两天,然后再去算命挣钱!”
洛达不阴不阳地哼了一声,三人开饭,谢异书看起来没什么食欲,吃了两口饭就卸了力,一颗头耷拉在桌面上,双手垂在身侧,没骨头似的。
洛达见状:“王爷这是不舒服?要不要宣太医?”
谢异书摇头:“不,本王只是废了,手动不了了。”
阿竹闻言,开始给谢异书布菜,谢异书:“不吃饭了,阿竹,荔枝。”
“哦。”阿竹开始剥皮。
谢异书嚼吧嚼吧,又嚼吧嚼吧,郝运突然神奇地看着他:“王府的荔枝没有核吗?”
谢异书微笑:“懒得吐,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