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缓缓散开,一名黑衣护卫提着一个沉甸甸的铁笼子出来了,那笼子半人来高,密不透风,只开了一个小小的窗口,既喂食,也透气。
笼内时不时传来“咚咚咚”的碰撞声,沉闷有力,单凭动静就能感受到里面那只活物的狂躁。
谢异书眉心微蹙,有些疑惑:“这声响怎么听起怪怪的,皮毛再怎么硬,也撞不出金属的声儿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定,笼子被揭开,斗鸡台的裁判‘鸡头’还没来得及下令,就有什么庞然大物嗖地一声从笼子里射了出去!
一群见多识广的斗鸡客都被这画面震住,谢异书太阳穴突突了两下,没忍住骂了句粗话:“这他妈,也太鸡贼了!”
谢异书本以为顾子言送给自己的这只新宠已经够魁梧,够矫健了,但没想到关傲的这只,足足比它高大了一倍,还浑身涂满了厚厚的金漆,像是在皮毛外筑起了一层铜墙铁壁。
而且从头到脚,只要是裸露在外的部位,都反插了刀子,反观顾子言的那只,只有两只爪上面扎了几把小刀,看起来……
啧,惨不忍睹。
谢异书已经在担心顾子言的管金令了,他忧心忡忡地瞟了顾子言一眼,见丞相大人依旧泰然自若,甚至还在问自己:“等拿到那血玉,小书可有想好要雕成什么形状的?”
还小书呢,都他妈要输了!
谢异书笑不出来,没忍住拧了拧发麻的手腕:“没闲工夫和你演戏了,你那管金令要是丢了,会不会被人拿去冒充你的身份,皇兄会不会因此治你的罪?”
顾子言小心翼翼地抓过谢异书的手,谢异书不让他演戏了他就真没再演,只是压低了声音,说得信誓旦旦的:“殿下放心,不会输的。”
谢异书的指尖被他捏在手里,没能再乱动:“你到底为什么觉得这只被吓得瑟瑟发抖的鸡能赢对面那个大块头啊?”
沙坑里,战斗已经打响,一只把另一只啄得满地乱窜,完全没有招架的余地,就连还手都不知道冲哪里还,毕竟对方浑身上下,全是刀子和铁壁。
很快,顾子言这边就明显处于颓势,前几场还屡战屡胜的斗鸡此刻被啄得奄奄一息,浑身是血,踉踉跄跄地爬都爬不起来,反观对面,在把对手啄得要死不活之后,它的狂躁似乎终于停歇了一部分,没再像最初那么横冲直撞了。
‘鸡头’准备好宣布胜负了。
顾子言的那只很明显已经进气多出气少,离死不远了,关傲满是傲气的脸挑衅地看向顾子言,没得到顾子言的回应,他也不恼,笑嘻嘻地朝坑内嚷:“金刚!再给它来几下,把它脖子咬断!”
金刚应声而动,但毕竟是畜生,听不懂人话,啄了好几下都没啄到脖子。
但也够了。
地上的血迹弥漫开来,顾子言那只血迹斑驳的斗鸡抽搐了两下,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最终还是停止了呼吸。
谢异书就知道会是这样,他把视线从斗鸡台上移开,在自己怀里摸了摸,摸出一把短剑递到了顾子言手上:“等会你和那小子商量一下吧,用本王这把短剑赎你的管金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