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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好伤口,他又找了一片稍微干净一点的稻草,一摞一摞地捧起来,严严实实地从脚到脖子把自己盖住。
然后安详地平躺了下去。
萧禾丰爬到他旁边,二话不说就要把自己身上的外袍脱给谢异书,此举被楼烦制止了,楼烦拖着萧禾丰的衣领把人抓开,此后半夜,都没再允许萧禾丰靠近谢异书。
谢异书安安静静地躺在角落里,对此不怎么在意,就着一个姿势躺到了翌日。
直到“嘎吱”声响起,一道斜斜的阳光照在了他苍白的脸上。
谢异书下意识皱眉,等他意识到不是阿竹来叫他起床时,一只还带着起床气的脚已经冲着他横扫了过来。
他没有那么迟钝,在那只脚距离自己还有些距离时他其实就已经反应过来了,但反应过来也没用,身体不允许,于是在他的幻想里他应该是潇洒躲开了那开门小人的一脚,实际上却是后腰狠狠挨了一踢,疼得他龇牙咧嘴。
“起来了起来了!今天要出去的讨食的跟我走,表现得好了还能赏点药,那些不出去的继续在这屋子里等死哈,惯的你们。”或许能称之为仓库管事的人在屋内走了一圈,像是在巡视有没有新的死尸,看见谢异书时他眼神一亮,问不远处的跟班:“这新来的?”
谢异书正捂着腰靠在墙边,一身绯红色衣衫破烂不堪,屋外落进来的光照在他身上,和这屋内一群大糙汉子比起来,谢异书的头发丝似乎都在发光。
特别是那一张清贵的小脸,惨白惨白的,垂眸不说话的时候倒显得像是谁家不谙世事的小公子。
管事的双眼发光,谢异书低着头,嘴皮子无声地翻得很快,还在为刚才那一脚问候这该死的东西祖宗十八代,旁边有人回了管事的话:“是,昨儿个上面亲自送进来的,上面还特意交代过,不放他进斗兽场,先别把他弄死了,给点剩菜剩饭吊一口气,好像后面还有用来着。”
此话一出,整个屋子里人的视线都投向谢异书,或多或少带着一些艳羡。
谢异书看明白了,这群人应该是在羡慕他能吃上剩菜剩饭……
哈哈,哈哈。
唯一不觉得艳羡反而觉得悲愤的应该只有萧禾丰了,这位年纪不小的官员上前几步,抓起小竹篓里的‘斗兽场表演人员专属背心’就往身上套。
楼烦抬手去制止他:“你搞什么?他都有吃的了你今天还要出去送死?我挣的饭够我们俩了!”
萧禾丰胸口起伏错落不定,看起来气的不轻:“怎么可以让殿下吃剩饭!”
楼烦一窒,抬手,跳起来给了萧禾丰后脑勺一巴掌:“你出去挣回来的不也是剩饭吗!”
萧禾丰捂着头,坚定地搂紧了自己身上的亮眼小背心:“那还是不一样的,至少我可以让殿下从两份剩饭里选出更好吃的一份。”
楼烦:……
在场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