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异书的纨绔圈是京城最小,但地位最显赫的纨绔圈,各个都是世家子弟,名门望族,随便一个的出身提出来,都能随机吓死一位幸运观众。
谢王爷天生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金枝玉叶,自己每日都被这群人阿谀奉承着,所以并没有这种觉悟。
但他也知道,整个京城除去以他为中心的这一群纨绔,还有其他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纨绔。
特别是商贾子弟。
这群人很容易辨认,对谢异书来说,只要是穿着江南商家产的上好绸缎,又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还是谢异书平日里没见过的生面孔,那这人八九不离十就是某个商号或者布庄的小少爷。
比如此刻正在沙坑里叫嚣的那位。
“喂!那两个!敢不敢让你们的畜生和本少爷的金刚比一比?”
说话的人身量修长,眉眼斜挑,穿一身绯红锦缎,配银靴银腕,腰间挂着的血玉一看便价值连城。
身后至少跟了二十个劲装护卫。
谢异书瞟了那人一眼,没应声,突然弯腰,手肘圈在顾子言肩膀上:“公子,要不要比?”
顾子言一怔,侧眸道:“小书想比?”
谢异书没想到顾子言这么快就上道了,笑道:“想,公子替奴把那块玉赢回来好不好?”
关傲微微皱眉盯着这俩眉来眼去,有些不耐烦,给身侧的贴身护卫使了个眼色,那护卫应声而动,却被顾子言冷眼扫了回去。
顾子言从腰上解下一块金色的令牌,“啪”地一声脆响,扔垃圾似的扔到了沙坑边的置物台上,谢异书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周围的议论声乍然暴起。
“管金令?”
“这是个当官的啊?”
“我嘞个去,三品大官,哪个当官的居然把自己的管金令都丢出来了?这是饭碗都不想要了?”
“啧啧啧,看见没,斗鸡害人啊,你小子要是以后再敢来这种地方,我非打断你的腿!”
那金色令牌仰面朝上,只能看见代表前三品的花纹,却看不见背面的姓名,谢异书猛地敲了顾子言一记:“顾子言你他妈发疯?管金令你都敢丢,你怎么不把你的相印一起丢出去?”
顾子言捂着头,有几分委屈:“相印没带。”
谢异书不可置信:“???你再说一遍?带了你还真要扔是吧?”
顾子言:“……臣若说是手滑扔错了,殿下会信吗?”
谢异书恨不得把顾子言拎起来抖一抖,看看能从脑子里抖出多少个泡:“……服了,我去给你捡回来。”
他抽身想走,衣袖却被拽住,顾子言轻轻地把他牵了回去,掌心虚虚扣在谢异书手腕上:“臣给殿下赢血玉,是有要求的。”
谢异书腕上的伤口一紧,虽没感到疼,却有些没来由地紧张,欲盖弥彰地想抽手:“什么要求?”
顾子言制止了他的动作,指腹轻轻摩挲绷带上的血迹:“殿下今日撒谎了,等会要老老实实告诉臣,这伤口究竟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