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刚一关上,谢异书便直起身,面色淡淡。
显然,不太对劲。
顾子言以为他是在气自己方才放肆的举动,于是十分识趣的就要下跪谢罪。
“臣冒犯了殿下,甘愿领罚,但殿下万金之躯,往后万不可将生死大事如此儿戏地挂在嘴边。”
谢异书觑他一眼,没阻止顾子言跪,反正那地上的毯子厚得很,爱跪就跪。
又跪不死。
他眸色微凉,回忆起方才顾子言和邹太医等人的对话,道:“看顾相方才的反应,顾相这脑子,应当是没出什么问题。”
顾子言闻言,摸了摸额上的浅疤:“确实无碍。”
谢异书眸色更冷了,他问:“既然如此,那顾相先前同本王示好,又是为了什么?”
顾子言神态一片诚挚,没什么血色的唇轻启,说出来的话却可笑至极:“为了和殿下的关系更进一步。”
他就知道,顾子言不是什么好东西。
按照顾子言那高岭之花的本性,绝不可能在清醒的情况下同自己示弱到如此地步,顾子言一旦表现得这么反常,那就是想图什么。
图什么呢?
还能图什么呢?
一代奸相,如此放低姿态,甚至连感情牌都打了,除了想要勾结皇室,还能是为了什么?
什么更进一步,说的好听,说白了不也就是拉拢自己,搅和进朝堂这趟浑水。
谢异书性子一贯都算得上随和,但最不能在他面前提的,就是朝堂之事。
他谢异书就是从这儿跳下去,死外边儿,也绝对不可能愿意和这群曲意逢迎两面三刀之人扯上任何牵连。
而顾子言现在竟然想把他拉进这个旋涡,实在是……不可饶恕!
从小,父皇就告诉谢异书,要惜命,以后远离朝堂,什么都别管,一切都交给皇兄。皇兄即位后也告诉他,富贵日子是活一天赚一天,没事干就滚远点,待在身边也帮不了忙。
谢异书没脑子,勾心斗角争权夺势的东西,他既看不起,也并不想去深入了解。
他总觉得,与其和这群八百个心眼子的人讲道理,不如把这群吃饱了撑的人全部发配去边塞待个一年半载。
……嗯,至于顾子言,还是算了。
发配去江南种田吧。
脑子坏掉的第四天
逸王殿下被触了逆鳞,心里有气,没再看跪着的人一眼,只留下一句话:“本王对顾相不感兴趣,也不想和顾相关系更进一步,劝顾相还是死了这条心为好。”
谢异书表明了立场,顾子言倒也还算识趣,之后十来天,都没再在谢异书面前出现。
谢异书依然该干嘛干嘛,他的生活圈子和顾子言的天南海北,平日里是半点交集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