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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锭银子砸在了小二门牙上。
顾靖宇:“你确实卑贱,你只听说过顾相的名讳,就没听说过,顾相活不过三十岁?”
“顾子言一个病秧子,又不能娶妻生子,等他死了,你觉得他的钱还能是谁的?”
一群世家子连忙附议:“靖宇兄高见啊,等顾相一去,恐怕这相位都是靖宇兄的,我看这普天之下,没人的才华能胜过靖宇兄了,皇上之所以能看中顾子言,恐怕也是受了那层皮囊蛊惑。”
顾靖宇笑道:“那是自然,顾子言能中状元,那还不是因为本公子没参加科举。不然还有他什么事儿啊。”
小二啐了口嘴里的血沫,赔了几个笑,退下去了。
一边走一边嘀咕:“自命不凡的蠢东西。”
谢异书不动声色地瞟了他一眼。
店内就这么一个小二,他现在去后厨传菜,店内便没了其余人。
收钱的案后挂着一套粗布麻衣,还有一顶旧兮兮松垮垮的帽子,谢异书钻到钱案底下,换了衣服后,抱了一坛酒。
“靖宇兄上次让顾相摆平的那件事,出结果了吗?那张家人最近还在四处求人告官呢,上次找到我爹这里来了,还好我撞见,得亏我让我爹别管。”
顾靖宇听见这回事,突然坐直了些:“还在告?”
“对呀,那张家好歹也算是洛县的名门望族,嫡长子被靖宇兄打死了,这家人恐怕得告到倾家荡产。”他咂嘴道:“幸亏靖宇兄你有靠山,要不是丞相大人给你疏通关系,估计早就告到大理寺去了。”
顾靖宇已经很久没问这回事了,他本以为顾子言已经将事情给他摆平,将张家人都封了口。
结果居然一直悬而未决。
张家确实是名门望族,若不是顾家出了个丞相,那张元才顾靖宇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心头突然就有点窝火。
可能让自家弟弟坐牢的事情都还没解决,顾子言居然还敢天天闭门不出?
就算是要病死了也不至于把这么大的事情放置不顾吧。
顾靖宇盯着油腻腻的桌面,半点吃饭的心思也没了,立马就想去丞相府找人兴师问罪。
淋着雨也得去。
不巧,他刚起身,便撞上了从木梯上下来的顾子言。
谢异书刚从柜台后直起腰,抬眼瞧见这画面,怀里扔了老鼠屎的酒坛晃了晃,差点摔得四分五裂。
顾子言怎么下来了?
他应当是已经沐浴结束,换上了小二送上去的普通布衣,腰带随意扎起,衬得人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比雨后的白日还清透,
只是长发未束,难掩病容,看起来甚是虚弱无力。
顾靖宇看见顾子言的一瞬间,先是骇了一跳:“兄长怎么,怎么在这儿?”
顾子言是下楼找谢异书的,走得不快,手指还攥着扶梯。
看见顾靖宇,他稍微蹙眉:“你又怎么在这儿?”
顾靖宇朝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