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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胡叁的诉说,谢异书知道了鎏州被屠城的始末。
简单来说,就是霍明月决策失误,导致九成兵力被派出鎏州,去追击吙达的一支千人军队。
鎏州成了一座孤城,遭到吙达大部围困,霍明月见势不对,放弃鎏州跑路,跑之前,为了避免给吙达留下物资,也为了掩盖自己决策失误这一事实,放火烧了鎏州城,将若干百姓全部灭了口。
火势滔天,城门紧锁,上万乌西将士精疲力尽地回到鎏州时,鎏州已经被烧成了一座灰烬。
别说亲人尸体,就连骨灰都找不回来。
在鎏州事发之前,投敌的人数还不算多,此事之后,人数激增,投敌的士兵并非效忠吙达,而只是为了搞死霍明月。
如今霍明月已死,这群人像是失了方向,在军队里浑浑噩噩,莫阿勒看着他们糟心,对他们的待遇自然而然地差劲,还给这群士兵设置了七日一轮的比试,比试垫底的队伍需得加练,若连续垫底,态度消极,还得受到军法处置。
莫阿勒让谢异书来操练这群人,说得好听是给谢异书找事做,说得不好听,就是把谢异书丢来自生自灭,还顺便给顾子言上了一点眼药。
他被莫阿勒丢来这儿,也不知道顾子言清不清楚,若是清楚,怕是会想办法给他捎个信,若是不清楚,那又该着急了。
谢异书绝不坐以待毙,绝不帮吙达练兵,也绝不睡大通铺!
他是有男人的人,当然要搂着自己男人睡!
说走就走,凭着他的功夫,在吙达军营里游走如入无人之境,轻而易举便出了那铁栅栏。
但去吙达王的营帐找顾子言时,却一个人影儿也没瞧见。
宴已散,只剩下巡逻的士兵在不同的营帐间四处游荡,谢异书一边躲巡逻,一边挨个帐篷挨个帐篷找,没找到顾子言,却听见了莫阿勒的声音从一间亮堂堂的帐篷内传来。
他像是正在发怒:“滑脉?滑脉是什么鬼东西?说人话!”
隔着帐篷,谢异书没听见莫阿勒在骂些什么,他轻手轻脚地猫腰踱过去,在帐篷上凿了个窟窿眼,正正好容纳自己一只眼珠子。
目之所及处,帐篷内温暖舒适,中央的大床设有帷幔,谢异书的角度很差劲,完全看不见床上的人,只能瞧见站在一边发火的莫阿勒,和跪在地上的一个佝偻身影。
那跪着的人看起来是个老大夫,旁边还摆放着药箱,床榻边沿搁着一只苍白的手腕,老大夫一边抹汗一边再次给那人把脉,哆嗦着开口道:“体虚,呕吐,晕厥,症,症状都对上了,确实是——”
“简直放屁!”
谢异书还没听清那大夫说的话,莫阿勒便大吼一声打断,并一脚踹翻了地上的药箱,那药箱直愣愣冲谢异书这儿砸过来,谢异书急急忙忙躲远,藏到了另一间帐篷后暂避。
但莫阿勒似乎没有发现他,还在帐篷内骂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