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车门关上了,柯彦甫和李芥末被关在了狭窄的空间里。
柯彦甫眉头深锁的看着戴着氧气罩的李芥末,心在滴血,却没勇气说出来,自己真的很担心她。
一路上。柯彦甫就那么木然地看着李芥末沉睡一般的脸,心里百感交集,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甚至在到了医院,李芥末被推进急救室的时候,柯彦甫也只是僵硬地站在一边,让医生和护士们很是生气和惊讶。
看着急救室的门关上,柯彦甫缓缓地靠墙坐到了地上,双手揉着太阳穴,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假如李芥末没有醒过来,那自己该怎么办?她醒过来了,自己要将她交给鲍晓敏,是吗?
柯彦甫混混僵僵地坐在走廊上,浑身湿漉漉的,风一吹便会有一股钻心的冰寒。
鲍晓敏开车到了夏萌家,敲门之后,夏萌竟然很快地开了门,她刚刚换上了家居服,头发依旧湿漉漉的,正刚好印证了她之前所做的一切。
夏萌看到鲍晓敏来,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喜和不安,握着毛巾的手僵在了半空,“你……”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鲍晓敏冷冷地问道。
夏萌一听,顿时心碎了一地,原来鲍晓敏是来质问自己的,而不是担心自己,呵呵,难道李芥末已经死了吗?夏萌心里涌起一股悲伤,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李芥末。
“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鲍晓敏走进了屋子,随手将门关上,屋子里温馨的灯光照在俩人的脸上,只是那种温暖的感觉随之就被沉闷取代了。
夏萌冷冷地说道,“我为什么不可以做?我捍卫自己的爱情,不可以吗?”
“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你捍卫你的爱情,跟李芥末有什么关系,你居然想要将她淹死,现在她在医院里,生死未卜,假如她真的没办法醒过来了,你会怎么样?”鲍晓敏怒道。
夏萌微微一笑,说道,“她如果死了,那我就等着你将我送进监狱,我要看着你亲自带着警察来抓我,看着我被判死刑,呵呵,假如可以的话,我还要你看着我被执行死刑,在你面前慢慢地咽气。”
“你疯了!”鲍晓敏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心里的愤怒越来越强烈,“你知道吗,你这样做,让我之前对你的一点点愧疚都全然没有了,你真的是一个不值得被爱的女生。”
“那你呢?狠心要我打掉你的孩子,你是人吗?”夏萌哭着问道。
鲍晓敏摇头,“有这样的一对父母,每天处于矛盾之中,孩子生下来也是受罪,你不配当一个孩子的母亲,你灌输给他的只有仇恨和冲突,你连你自己都照顾不好,你谈什么照顾孩子?”
夏萌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失控地抓着鲍晓敏的胳膊,哭着吼道,“那是谁让我怀孕的?是我一个人吗?”
鲍晓敏皱眉看着夏萌伤心哭泣的样子,一丝怜悯都没有,只有绵绵不绝的厌恶,他很想说,假如不是你的勾引,我也不会一时糊涂!不过,这个时候他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他缓和了口气,说道,“我让你怀孕,那是我的错,原本跟你在一起就是一个错误,我想停止这个错误,对我们都好,可是你不应该牵涉到别人身上去,杀人,你知道后果多么严重吗?”
“什么后果!什么严重不严重!我知道杀人要偿命,那我去偿命就好了,就这样,一了百了,有什么难的!”夏萌撕扯着鲍晓敏的袖子,疯狂地哭喊道。
鲍晓敏愤怒地甩开夏萌,吼道,“你只为你自己想,你杀人偿命,一了百了了,那你想过芥末吗?她死了,那她爸爸怎么办,柯彦甫怎么办?你是没看到柯彦甫今晚的状态,那么神经的一个男人,居然都傻掉了!不会叫救护车,不会说话,连最基本的反应都没有了!假如芥末真的不在了,他怎么活下去?”
夏萌的眼泪汹涌地往下掉,泪眼之中,她看见了一个失控咆哮的男人,在自己的世界里渐渐远去。
“那好吧,你叫警察来抓我,故意杀人,我已经够判刑了,假如她真的死的话,那我去偿命好了。”夏萌淡淡地说着,掏出手机递给了鲍晓敏。
鲍晓敏无奈地推开她的手,说道,“芥末现在还在抢救,一切结果都还不知道,你自己做的事情,你终究会付出代价的!”鲍晓敏狠狠瞪了夏萌一眼,摔门而去。
夏萌“啊——”的一声哭了出来,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夏萌啊夏萌,你到底是一个多么失败的女人,你失去了最好的朋友,最爱的男人,连自己也失去了,你现在还有什么?
鲍晓敏赶回医院的时候,柯彦甫正呆若木鸡地坐在急救室外的走廊上,头发蓬乱,上面还粘着水渍,他目光呆滞,五官僵硬,活脱脱就是一具穿着现代时装的木乃伊。
鲍晓敏心里一阵剧痛,兄弟多年,他第一次看见柯彦甫这么痛苦的表情。
“彦甫,没事的。”鲍晓敏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柯彦甫的肩膀,安慰道。
柯彦甫如梦初醒,一把按住了鲍晓敏的胳膊,说道,“拜托你,留下来照顾她,好吗?”
鲍晓敏气得不行,咬牙启齿地问道,“你到底是搞什么鬼?”
“就当做是我求你,你留下来,什么结果,你给我电话,好吗?”柯彦甫皱眉哀求道。
“无耻!你他妈今晚要是有种离开医院一步,那我就把你杀了!”鲍晓敏气得怒吼道,惊得护士纷纷出来劝说。
柯彦甫目光忧郁地看着鲍晓敏,“求求你,好吗?”
鲍晓敏眼泪几乎要掉出来了,他生气,他不知道柯彦甫到底在懦弱什么!他心痛,他第一次看到柯彦甫那么无助的样子。
“行了,我走,你留下来,我看你有脸给谁打电话!”鲍晓敏生气地扔下一句话,推开了护士们的包围圈,大步走开了。
“先生,您怎么这样啊,您的女朋友命在旦夕,你怎么还要躲避啊,要是她知道的话,不知道会多心痛!”
“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狠心的男人,世界上才会有那么多的惨剧发生!”
“女朋友都被气得跳河自杀了,不知道你到底做了多么伤天害理的事!那就将功补过吧,好好地陪着她,亡羊补牢,或许还为时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