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莺转忧为喜,爬起来,向他鞠躬道:“赵公子,谢谢你,谢谢你。”
“十二小姐有你这样的姐姐是她的幸事。”赵岩卿感慨道。有晏六小姐那样的姐姐,那就是十二小姐的悲哀。
“有十二妹妹那样的妹妹,亦是我的幸事。”晏莺展颜笑道。十二妹妹从来没有因为她是庶出,就看低她,即便十二妹妹和六姐姐闹翻之后,也没有因为她是三房的就迁怒于她。
“晏六小姐心肠歹毒,你还是不要触怒她为好。”赵岩卿告诫她道。
晏莺点了点头,“赵公子,我不打扰你散步了。”言罢晏莺疾步而去。
赵岩卿看着她匆忙离开的脚步,微微扬起唇角。
晏芗不知道赵岩卿会回来,并且还听到了她和晏莺的对话,她自以为计谋成功,在院门口遇到厨房里回来的晏萩和晏荭、晏菁三人,笑盈盈地对她道:“十二妹妹,不用谢谢我哟。”
晏萩呆愣愣地看着晏芗从自己身边走过,然后问晏荭,“你听懂她的话了吗?”
“一个脑子有病的人说的话,不用理会。”晏荭舔着麦芽糖道。
“有道理。”晏萩笑道。
三人就当没见过晏芗,钻进暖阁里,搅她们的麦芽糖吃。
过了两天,庄里来了客人,两主四仆,晏老夫人让武小北领他们去见赵岩卿;赵岩卿看到他们,十分激动,“大表哥,熙宁表弟,你怎么也来了?”
来的是保清侯世子田以宁和四公子田熙宁,看到活着的赵岩卿,田以宁高兴地唤道:“表弟。”
武小北知趣地退了出去,那四个仆从也跟着出去,拉上了门,守在门外。田熙宁急切地问道:“表哥,追杀你的人是不是那女人派来的?”
“除了她,还会有谁那么急切地想要我的命?”赵岩卿苦笑道。
“她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丧心病狂。”田以宁恨声道。
“国公爷病得奄奄一息,她等不了。”赵岩卿嗤笑道。
成国公一但病死,因生前不曾上折请封世子,那么依照礼法在他身故后,由嫡长子承继爵位。因前朝曾发生过国公夫人假冒国公爷的名义上折请封的事,本朝就规定了,必须由国公爷面圣呈上折子。成国公已病得起不了身,不可能进宫面圣。成国公夫人因而就只剩下一条路走,那就是除掉赵岩卿这个嫡长子。
田以宁听他称呼亲生父亲为国公爷,暗叹了口气,做父子做到反目成仇,真是令人心疼。田以宁沉默片刻,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那个世子之位我从来就没稀罕过,可惜她不信,非要致我于死地,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和她争上一争了,总不能任由她把我这条命拿走。”赵岩卿用力一拳捶在桌子上。
田以宁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明明是囊中之物,却要与人相争才能得到。田熙宁挤到两人中间,道:“表哥,有我和大哥帮你,那个毒妇不足为惧。”
赵岩卿淡淡的笑了笑,成国公夫人从来都不难应付,真正的麻烦是楚王府。赵岩卿身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虽然用了上好的伤药,下床行走无恙,但还是不能做激烈的运动,比如骑马。田以宁去了县城,田熙宁则留在了庄子。
接连下了两场大雪,庭院里积起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性子活脱的田熙宁提着一小壶酒,揣着包花生米,搬来楼梯,爬到屋顶上去了。清扫出一片地,盘腿坐下。
他正惬意地啜口酒,吃几颗花生米,就听到一阵嘻笑声,往下一看,就见一个圆滚滚的红球儿……不,是个穿得太厚实,看着就像一个球的小女娃,在和另外几个小女娃打雪仗。
田熙宁瞧着有趣,就从身边抓了一把雪,捏成雪球,朝那个红球儿扔过去。他眼光准,砸中了晏萩的后脑勺。晏萩被砸中,惊呼道:“谁?是谁在偷袭本小姐?”
“十二小姐,屋顶上有人。”一个婢女告知行凶之人的位置。
晏萩扭头看去,不认识,叉着腰,“可恶的小子,你好大的胆子,敢偷袭我!你死定了。”说着弯腰从地上抓起雪,揉成两个雪球,往屋顶上扔,只是她人小力弱,雪球根本连屋檐的边都没挨,更别提扔中田熙宁了。
田熙宁嘻嘻一笑,冲她扮了个挑衅的鬼脸,“没打着,没打着”
晏萩指着他,“你给等着。”言罢,把刚才和她一起打雪仗的婢女召集过来,“你们搓雪球,给我砸屋顶上的人,谁要是砸中了,我把这根珠簪赏给她。”
婢女们欢呼着捏雪球,扔向屋顶,去砸田熙宁,然而一个雪球都没有扔上屋顶,更别提砸中田熙宁了。
“砸不到,砸不到。”田熙宁捏着雪球往下砸。他一人独战群雌,威风凛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