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已停了下来,从车厢里钻出一个身穿大红锦袍、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年从马上车跳了下来,或许是刚才马车太颠簸了,他头上戴的玉冠歪到了一边,模样长得还不错。
“你们这些人,怎么回事?做什么要挡小爷的道?”少年倒打一耙。
“明明是你纵马,差点害死了,你还敢恶人先告状!”李仹淳怒道。
“这种人跟他说是没用的,打他一顿死的,他就才会知错。”乔怀慬说着就要挽袖子揍人。
“不需要你动手,有六哥他们呢。”晏萩赶忙抓住她。
那少年见余智林三人气势汹汹地朝他走来,脸上闪过一抹惧色,解下钱袋,抛到三人面前,“不就是要银子吗?这里头有三十两银子,够你们买压惊茶喝。”
李仹淳阴沉着脸,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揪住少年的衣襟。那少年顿时慌了,“你们想干什么?你们知道我姐夫是谁吗?”
“仹弟别……”李依淳刚从惊吓中缓过来,就见自家弟弟要动手打人,赶忙道。
她话没说完,李仹淳已然动手,一拳头打下去,打得那少年哇哇哭了起来。那少爷被打了,还不收敛,还口出狂言,“你敢打我,我不叫我姐夫整死你,小爷跟你姓。”
“小亮,小亮,去揍他,揍得他爹娘都不认识他。”乔怀慬叫喊道。
晏同亮如她所愿,也动手了。余智林拦住了那少年的随从,不让他们过去。等李仹淳和晏同亮打够之后,才让少年的随从将少年抬走。
“不知道他的姐夫是什么人?不会惹出什么事端来吧?”李依淳忧心地问道。
“李姐姐,这事我们占理,即便有大麻烦,也不用怕。”晏萩镇定地道。
余智林看着晏萩,唇角上扬,眼中满是欣赏。
回到家,晏萩等晏同亮回院子换了衣裳,才去春晖堂见祖母,再去四房正院给母亲请安,然后晏同亮把妹妹送回怡年院。
晏萩净脸更衣,清清爽爽地坐在东居室喝西瓜汁,忍冬来了,“小姐,今天上午赏月又出门了,她去了三叶柳胡同,去见了一个叫吴成贤的举子,小虎子打听到他是淮阳人。”
“也就是和郁芳菲是一个地方人。”晏萩蹙眉,这位吴举子该不会是郁芳菲的备胎吧?“让人盯紧这个姓吴的举子,看他出门去哪儿,又跟哪些人见面?”
“小虎子一直盯着他,他平常就和那些落魄举子在一起,到没发现什么异样。”忍冬答道。
晏萩将杯中的西瓜汁喝完,道:“郁芳菲不会无缘无故结交这样一个人的,现在没有发现异样,不表示以后没有,多盯一段时间。”只要让她抓到郁芳菲跟姓吴的见面,她就成人之美,省得郁芳菲跟唐衸纠缠不清。
第二天,晏萩在春晖堂陪晏老夫人吃过早餐后,照旧要往安国公府去,却不想郁芳菲追了出来,“十二妹妹。”
“郁表姐,有什么事?”晏萩在知道郁芳菲跟唐衸有来往后,就把郁姐姐改回了郁表姐。
“十二妹妹,这是又要去安国公府?”郁芳菲明知故问。
自打让人盯着郁芳菲,晏萩就发现晏芗虽重活一世,也比不得郁芳菲心机深。这郁芳菲就是一条不叫的咬人狗,晏萩不动声色地道:“是呀,有什么问题吗?”
“十二妹妹,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懂事了,你总这样往安国公府跑,会惹来闲话来的。”郁芳菲摆出规劝的姿态道。
“什么闲话?我怎么没听到?不如表姐告诉我。”晏萩似笑非笑地道。她和傅知行的年龄差距大,没有人会往男女之情方面去想。两家原本就走的近,而韩氏身体不好,京中众人皆知,她去看望韩氏,会惹来什么闲话?
“我也是为了你好。”郁芳菲到还没有无品到自己编闲言,当然也有可能是急智不够,一时之间编不出来。
“我祖母,我爹娘都没有让我不要去安国公府,表姐是真为了我好吗?依我看是表姐过于庸人,哦,不对,应该是杞人忧天。”晏萩也是会挤兑人的。
郁芳菲脸色难看,抿唇不语。
“六姐姐去寺里也有些时日了,佛法无边,六姐姐想来得菩萨教诲,已改恶从善了。”晏萩考虑是不是把晏芗弄回来,让这两人狗咬狗,免得郁芳菲对付她,可想到晏芗那疯狗性子,逮谁咬谁,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但用来吓吓唬唬郁芳菲,还是可以的。
言罢,晏萩扬长而去,理都不理面沉如水的郁芳菲。不过今天注定是个让晏萩闹心的日子,在路上,准确来讲是在快到安国公府的路口,被人拦下了,“晏小姐,我们县主请你过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