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防着那小子了,今年端午就没让他进内宅了。”晏老夫人不让唐衸进内宅,其实是不想让郁芳菲和他接触,万没想到唐衸盯上的人是晏萩。
“府里他不敢乱来,我是担心潇潇出门在外,他做一些事,潇潇是女孩儿,名声重要。”晏太傅沉声道。
晏老夫人忙道:“我会嘱咐潇潇的。”
郁芳菲得知唐衸送了一车礼物给晏萩,心里十分不得劲,白天强忍着没表露出来,夜里难过的哭了半宿,次日起来,皮泡眼肿的,晏老夫人见了,关心地问道:“芳菲,可是身体不舒服?”
“我身子没有不舒服,就是看书看晚了,没有睡好。”郁芳菲根本不敢说实话。
“你这孩子,那书再好看,也不可以看太晚,会把身子熬坏了的。”晏老夫人招手让她到身边去,“以后可不许这样。”
“我知道,姨祖母。”郁芳菲笑道。
“今儿就休息一天,别去学堂了。”晏老夫人笑道,女孩儿又不用参加科举,一两天不上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郁芳菲精神不济,也乐得不去。吃过早餐后,就回院子补觉去了。
中午时,雨停了一会,天空放亮,不过有了前几天的经验,晏萩这不是雨转晴,而是午时亮一亮,下午雨更旺。
未时初,大雨倾盆而下,院子低洼处,积满了雨水,闲得无聊的晏萩在耳草的窜掇下,丢了几条小鱼在那小洼里,拿着钓鱼竿钓鱼玩,钓上来了,又丢回水洼里再钓,让婢女在一旁记数。
“小姐,你钓了六条鱼了。”耳草喜滋滋地道。
晏萩洋洋得意地道:“我是钓鱼小能手。”
主仆们正自得其乐,耳草突然道:“我好像听到有人在敲门。”
坐在廊下纳鞋底的甘草啐她一口,“肯定听错了,这大雨的天,谁会过来串门?”
“不是呀,我也听到了,真有人敲门。”杏仁搁下手里的绣棚子,“我去开门,看看是谁?”下雨天不在房里猫着,跑出来,真是脑子有病。
过了一会,杏仁就把郁芳菲主仆给领了进来,“小姐,表小姐过来了。”
晏萩还真没想到冒这么大雨过来的人是郁芳菲,“表姐过来有什么事吗?”
“我没什么事,过来寻十二妹妹聊会天。”郁芳菲笑道。
这话晏萩一个字都不信,相处了这么几年了,两人的关系一点都没拉近,这会子突然来寻她聊天,晏萩认定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人已来了,晏萩不能把人赶出去,将郁芳菲领进了东居室,“表姐请坐。”
郁芳菲在炕边的椅子上坐下,晏萩坐在炕上,一会甘草把茶水送了进来。晏萩喝茶不吱声,既然是郁芳菲来找她聊天的,这话题当然得由郁芳菲找。
“这见天的下雨,衣裳洗了都晾不干。”郁芳菲开口就抱怨了一句。
“让婢女把熏笼烧上,把衣裳烘干就是了。”晏萩笑道。
“下这么大的雨,田里的庄稼只怕都收不上来,烂在地里可就麻烦了。”郁芳菲叹道。
“还没到收的时候。”晏萩隐约记得秋收是在秋分前后,今年的秋分应该是八月中下旬,现在才是七月中旬,还有一个月呢,这雨不可能下一个月吧。
郁芳菲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千金小姐,对农事一无所知,根本就没法接话,如是她端杯喝了口茶,然后道:“十二妹妹,楚王世子送的礼物,你怎么不收呢?”
晏萩眸光微闪,这应该就是郁芳菲过来的目的了吧?浅浅一笑,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收?”
郁芳菲假笑道:“那是楚王世子的一番心意呀。”
“郁表姐,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这是想坏我的名声吗?”晏萩冷声诘问道。傅知行给她送礼,从来就没大张旗鼓的。唐衸送礼送的这么声势浩大,不就是想往她身上盖戳,表明她是他看上的人,其他人就别打主意了。
郁芳菲一惊,“我没有。”
“那为什么郁表姐要来替楚王世子说项,让我收下他的礼物呢?郁表姐的礼仪规矩是白学了吗?不知道男女之间有大防吗?”晏萩盯着她,目光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