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噗哧一笑,“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你让花椒写回帖,就说谢县主邀请,我才疏学浅,学不来古人的风雅,就不去扰县主雅兴了。”晏萩吩咐道。
甘草拿着请柬出去,让花椒照晏萩的意思写了回帖,打发人送去了楚王府。高城县主收到回帖,就去找唐祄,“哥,晏萩拒绝了,她太不识抬举了。”她堂堂县主约她,她都敢回绝,好过份。
唐衸放下手中的书,盯了她一眼,“下次有机会再约她。”
“哥,干嘛要约她出来?”高城县主不乐意地问道。
“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问那么多。”唐衸冷声道。
高城县主噘起嘴,扭着腰,恼怒地跺了跺脚,见唐衸不理她,只能出门去寻楚王妃告状。楚王妃虽不明白唐衸的用意,但她奉行男儿为尊,“听你的哥的。”
“知道了。”高城县主闷闷地答道,只是心里打定主意,下回让香城出面。
楚王府发生的事,晏萩不知道,她以为这次拒绝后,唐衸至少能安生一段日子,可是没想到三月初四右副都御史雷光宗的庶女打发人来约晏萩初七去寺里上香。
晏萩一脸茫然,右副都御史家的小姐,她认识吗?一点印象都没有,“不好意思,那天我有事,贵府小姐还是约其他人去吧。”唐衸以为换个人约,就能把她哄出去了吗?她就算要出去,也绝对不会受谁的邀请出去,她的行踪才不会让他掌控,想堵她,没那么容易。
只是这次晏萩错怪了唐衸,雷小姐并不是听从唐衸的意思来约人的,她奉得是温和县主之命。只是她没能把晏萩约出去,得面对温和县主的责怪。
“你亲自上门去约她。”温和县主吩咐道。
“县主,我和晏小姐根本就不熟,我这样贸然上门约她,她也不会答应跟我去寺里上香的。”雷小姐一脸为难地道,嫡女和庶女本来就各有各的圈子。
“你真是没用。”温和县主冷声道。
雷小姐垂首,没用就没用吧,只是她不明白温和县主为什么要她约晏萩去寺里上香,莫名的想起礼部尚书家的小姐乘坐的马车翻下山崖的事,难道温和县主想……不由打了个寒颤。
“你是木头人啊?一点反应都没有。”温和县主说着伸手在雷小姐胳膊上拧一把。
雷小姐痛得一缩,“县主、县主,和晏小姐交好的人是合宜郡主和怀恩公府的余青青,想约晏小姐出来,可以找她们。”
“这个我不知道吗?还要你来说呀。”温和县主没好气地道,这两人是她能指使的动的吗?
温和县主气极败坏地训斥了雷小姐一顿,将她赶走了。出了李家大门,雷小姐长吁了口气,以前觉得温和县主秀外慧中、端庄大方、和蔼可亲,可后来才知道全是假的。若不是因为她跟温和县主交好,让父亲和嫡母对她另眼相待,她才不会委曲求全,对温和县主惟命是从。
晏萩以不变应万变,谁约她,都不出去;这让唐衸、温和县主都有些无计可施。他们在抓耳挠腮,绞尽脑汁想法子。晏萩的日子过得轻闲无比,转眼就到了三月十九日。
清晨,晏莺等人穿着素服等在祠堂里,即将进门的新三太太谷氏,在娘家的下人簇拥下来到了祠堂。依照继室进门的礼数,焚香净手,下跪,先拜过晏家列祖列宗,再捻香三柱,拜三拜,口称:“谷氏见过先妻姐姐。”
上香,跪下磕头。
谷氏带过来的两个陪嫁嬷嬷,四个丫鬟,一一上前上香叩拜,“大太太”。
晏莺等人都在旁边看着,等礼仪完毕,上前给蒋氏上供洒酒。谷氏被陪嫁嬷嬷扶出了祠堂,上车离去。
谷氏是平国公夫人的同族侄女,因父亲早亡,母亲软弱、弟弟幼小,身为长女的她支撑门户,才误了婚期,拖到二十一二岁,高不成,低不就的。晏三爷是再娶,可谷氏是初嫁,该有的礼数,一样不少。
当然原配和继室还是有所不同的,新房内摆的酒宴,桌上要摆三副碗筷,除新妇、男主人,还得为已故的蒋氏准备一副;铺了大红锦缎衾被的床上,也摆了三个大红绣花枕头。同样另外一只,是摆给蒋氏的。
明明那人已不在,可是处处都要体现她出来,这就是做继室的无奈。新妇之礼仪不用过多缀言,一夜被浪翻滚,晏三爷和谷氏成就了好事。
次日,晏三爷领着谷氏来春晖堂给晏太傅、晏老夫人敬茶;就相貌而言,谷氏不及蒋氏,有点女生男相,过于端正。不过身材不错,用稳婆们的话就是:“屁股大,好生养。”
三房可还没有嫡子呢,谷氏要是能为晏三爷生个嫡子,她的地位稳如磬石,丝毫不低于蒋氏了。婢女把蒲团放好,晏三爷和谷氏跪下为两老敬茶,“父亲,母亲。”
两老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了夫妻二人。谷氏把为两老做的衣袍鞋子送上,晏老夫人拿过鞋子看了看,赞道:“老三家的有双巧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