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授袁世凯为钦差大臣,“所有赴摄之海陆军并长江水师,暨此次派出各项军队,均归该大臣节制调遣”,并保证“此次湖北军务,军谘府、陆军部不为遥制,以一事权”;
3、拨内帑银(皇室小金库)100万两为湖北军费;
4、第一军交冯国璋统帅,第二军交段祺瑞统帅。
本来估计袁世凯还要再讨价还价,载沣也没一口气将条件开完,等着对方就地还钱,但奇怪的是,什么周折也没费,老袁满口答应了条件,立马到前线督帅去了。载沣愣了半天没回过味来,还沾沾自喜以为袁世凯服软了,再也不敢提原先的那六个条件。同样大惑不解的还包括北洋系很多人,老袁的智囊杨度也不明白,专程来找他问个明白:
“大人就这么爽快地答应摄政王了?”
“条件很不错了,难道还要再拒绝吗?”袁世凯笑着反问。
“这我可就不明白了,”杨度把他的疑惑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武昌刚刚起事之时,大人称病不出,错过了最好的剿灭机会;后来荫昌指挥不力,大人又提出了条件,其中最重要的便属立即立宪和改组内阁,却被朝廷拒绝;现在形势危急,正是逼迫他们接受的时候,你反而又答应出山。以上三种,我实在是看不懂!”
“是你看不懂还是别的人都不懂?”袁世凯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好几分得意。
杨度笑道:“看不明白,否则哪敢上门叨扰?”
袁世凯仰天大笑:“皙子,你是聪明人,怎么还不懂我的意思?”
“愿听大人赐教!”
“你知道拔树的办法吗?”袁世凯看着一头雾水的杨度,接着往下说:“专用猛力去拔,是无法把树根拔出来的,过分去扭,树一定会断折,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左右摇晃不已,才能把树根的泥土松动,不必用大力就可以一拔而起。大清是棵大树,还是棵300多年(清朝入关前的历史也算)的大树,要想拔这棵又大又老的树可不是一件容易事。闹革命的都是些年轻人,有力气却不懂得如何拔树;闹立宪的懂得拔树却没有力气,我现在的忽进忽退就是在摇撼大树,现在泥土已松了,大树不久也会拔出来的!”
“我懂了!”杨度恍然大悟,笑着说:“那看来袁公马上要给革命党颜色看喽!”
“不弄些手段给朝廷看看,他们能放心地将大权交给我吗?不杀杀革命党的威风,他们能乖乖听话吗?”老袁一副志满意得的样子,“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前线看看?”
“我就见识一番袁公拔树的办法!”
老袁下令,急如星火,北洋系谁敢不从?冯国璋调兵遣将,指挥南下的第四镇混成7协、3协为前队,8协为预备队,从滠口向前进攻。北洋军用上力气后,革命军便招架不住,,伤亡数千人,被迫退入汉口市区。
正当革命处以危急关头之时,黄兴偕同宋教仁等从上海到了武汉,并且主动承担指挥汉口军事的重任。黄兴到来的消息给了苦战中的革命军以很大鼓舞,士气为之大振。但袁世凯也从彰德南下,直接将指挥部设在孝感,亲临前线督战。
千里之外的秦时竹等人一直关注着革命走向,在他手头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情报。
“袁世凯已下令进攻汉口,革命军的情况不妙!”葛洪义道,“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不碍事。别看武昌城有累卵之危,实质上安全的很,按照老袁的拔树法,他是不会真把武汉三镇打下来的。”秦时竹笑着让他们宽心。
“拔树?”海强不解。
“比如,有一棵老树,根很深,拔起来不容易,枝干又很脆弱,稍微用点猛劲就可能断,你该怎么拔?”
“不讨论这个了,说正事要紧。”海强有些不满,“这么多事都处理不过来,哪有心思管拔树?等以后革命胜利,在奉天给你建个植物园,让你当园长,天天研究拔树得了!”
“你以为我真跟你讲拔树呐?”秦时竹哭笑不得,“我说的是袁世凯的手段,他进攻汉口,就是开始在拔树了。”
“拔清廷这棵大树?!”葛洪义最先反应过来。
“确实有点象。”何峰也觉得有那么点意思,“这大清立国也近300年了吧,这根还不是一般的深;鸦片战争后一步步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到辛丑条约后,完全成为洋人的朝廷,这枝干还不是一般的腐朽,怎么个拔树法确实需要动动脑筋。”
“那袁世凯怎么拔?”海强一听这拔树还有这么多道道,赶紧追问。
“很简单,左右摇晃,让根松动,然后再下点力气就可以拔出来了。”秦时竹笑着说,“老袁前些日子装病不出,大谈条件,这是从左边摇树;各地纷纷独立,这是配合,也是背景,老袁现在答应出山,剿革命党,那是从右边摇树;这样摇来摇去,没过多久,这树根就要松动了。所以你说他舍得把革命党完全剿灭吗?”
“这方法,啧啧,果然有一手……”
“要不然怎么配得上枭雄二字?”秦时竹笑道,“只可惜,老袁只拔出树,却忘了还有我们和他抢树干呢……”
南方闹得挺欢,北方也没闲着,10月29日,山西宣告独立。当天,起义领导人和各界在谘议局聚会,最后经多方协商推选出阎锡山、温寿泉为正、副都督。如果说山西的独立还只是各省独立的继续,不算太令人意外,那么同日爆发的滦州兵谏完全是给清廷的震撼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