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领导出马一定有!”周东北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耍起赖来,“张叔儿,从小到大,您老人家对我最好了,我这是要送礼,帮帮忙。。。。。。”
“送礼?”张立眼珠子瞪得溜圆,“你见过送礼送柴火的?”
周东北摇了摇头,“没见过!”
“这不就得了嘛,咱兴安就这玩意儿不值钱,一车才能卖几个钱?有你这么送礼的嘛!”
“叔儿,礼物不分贵贱,要看合不合心意。。。。。。”
“败扯犊子,想送礼就去供销社买两条中华,或者拎瓶茅台五粮液。。。。。。”
“叔儿。。。。。。”
“叔什么叔,”张立又开始苦口婆心教育起他,“你小,你不懂,送礼首先得贵重,不然人家怎么能领你的情。。。。。。”
“。。。。。。”
巴拉巴拉,张立说的口干舌燥。
“叔儿,我就要一车精柴,四轮子装满就行!”
张立差点晕过去,这个犟种,特么白费口水了,气的拉开抽屉拿出了一沓票据。
刷刷刷——
呲!
“滚蛋!”
“得嘞!”周东北接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胳膊,“来,亲一口。。。。。。”
“滚!”
——
周东北去二煤建门前雇了辆四轮拖拉机,最近两年,这种后面挂着个两轮货箱的拖拉机明显多了起来。
凭着张大主任的那张条子,在加工厂装了满满一车柴火,全部都是细长或者小块的边角料,回去以后根本就不用劈,直接就能烧火。
这车柴火确实是要送礼的,要送到赵秋兰家!
下午四点,天已经擦黑,他让四轮车在路边等一会儿,推车进了市总工会。
“哎——干什么的?”一个汉子从门卫走了出来。
这人没见过,不是下雪那天的黑脸汉子。
“师傅,我找赵秋兰赵副主席!”
“你哪儿的?啥事儿?”
“我是她家亲戚,你打个电话吧,就说我叫周东北!”
“亲戚?”这人有些狐疑,不过还是说:“等一下,别往里走了!”
“好!”
不一会儿,他就跑了出来,脸上都是笑,“赵主席让你直接去三楼她的办公室!”
“好,谢谢!”
周东北把车停进了自行车棚,进了大楼。
这是一栋苏式建筑,举架很高,宽敞而陈旧,楼里十分安静,水泥地面干干净净,反射着头上的灯光。
顺着宽大的楼梯,他直接上了三楼,找到挂着副主席的吊牌,伸手敲门:
“咚咚咚!”
“进!”
“赵姐!”他大步走了进去。
办公室大约只有二十几平,十分简洁,办公桌和木椅更是普通老旧,角落有一盆春意盎然的绿植。
赵秋兰穿着一套浅灰色的小领西装,在这个年代,绝对是端庄洋气。
她站了起来,心里虽然有些不解,脸上还是挂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