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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回过神来,连储亦尘什么时候走了也不知道。
秋月白在房屋的阴影之下,静静望着灵堂,吊唁的人不少,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中间乌黑的棺材上。
恍惚之间,又好像看见了温若抱着琴温和地笑着,如那天在长亭之中一样。
他突然觉得,温若绝不可能死的那样简单。
可是心中又有另外一个声音——他本就病重,万一就是那么简单呢?万一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不肯相信事实,那又该如何??
秋月白几乎要觉得自己也病了,就像在石羊城的那一晚,他拔刀横在颈上。
“哥哥。”
耳边好像有人在说话。
那个声音的主人见他没有反应,又唤了一声:“哥哥,你也是哥哥的朋友么?”
秋月白愣怔回头,看见距离自己五步的位置之外站了一个麻布白衣少年,容貌很秀美,一双眼睛水润如小鹿一样,莫约十五岁。
——更重要的是,这个人长得居然有五分像温若。
少年又露出一个柔柔的笑,而这一笑又使那五分的相似变成了七分。
他说:“我叫温然,是温若的弟弟。”
秋月白看着他,脑中突然回想起那句话。
——温延侠有一私生子,近日已接回清风城。
却见少年歪着脑袋看着自己,道:“你就是……明月夜么?”
。
“这是阿月。”
亭子里,几人对坐,温然坐在秋月白的前面,对他腼腆地点了点头:“我与哥哥已经见过。”
时玄兰坐在秋月白旁边,扇子遮着脸:“哦?那是好事。”
秋月白:“……”
温延侠也笑了一下:“确实是好事。”
温若离世,温延侠看上去表情有些阴郁,但却并没有那么伤心,他目光慈爱地看着身边的少年:“因为日后犬子还得多亏楼主照顾。”
温然小心翼翼地笑了一下,看上去倒像是个很胆小的孩子。
时玄兰温声说:“倒也没什么,孩子呀……我喜欢孩子。”
他轻笑,像是想起什么,又道:“当年在那么多人里,我就一眼看中了阿月,孩子多数都是可爱可怜的,阿月肯定也喜欢阿然。”
所有人都突然一下子全看向秋月白,他微微颦眉。
时玄兰莞尔:“好像忘记告诉你了,我已经决定收温若为徒,从此之后,你二人便也算是兄弟——倒也圆了你与温少主的遗憾。”
秋月白愣了一下,收徒?
温然怯生生叫了一声“哥哥”,看向秋月白的目光中满是崇拜,这一眼几乎要看得秋月白浑身一抖。
——他顶着那样一张如此像温若的脸,拜了时玄兰为师,还这样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