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斑驳地洒在李定国的脸上,映照出他眼中的复杂情绪。他的心情,就如同这夜色一般,深沉而难以捉摸。他将那封密信无力地丢给身边的陶校尉,坐在昏暗的营帐中,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自李将军回来,这状态就不对劲,陶校尉也很生疑,害怕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他接过那密信,忙打开一看,迅速走过来,神色凝重地道:
“将军,这封信的内容确实有问题,‘五日内不出战’,我觉得这意思,是在告诉清军,我们这边五天之内不会出战,这样,清军就可以据此调整作战方案,他这是在跟清军透露我们的作战计划啊。”
李定国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地道:“可是,我们的行动计划还没定下来,今天,我们在议事厅并没有达成协议。”
“可是,属下认为,信的内容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的看法呢?你认为这个泄密者会是谁?”
陶校尉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道:“李将军,属下不敢妄断,但近日国主的作战情绪的确不高,他曾言,出战之事需要缓一缓,你不觉得,结合这封密信,如果泄密者真是他,或者他身边的人,其实就是在给清军延缓时间嘛!”
李定国的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却又转瞬即逝:“孙将军?我怀疑所有人,也不愿怀疑他,他可是与我并肩作战多年,抗清最坚定的一个,义父走后,是他把人心聚到了一起,论作战,他或许不如我,但论团结人心,没有人比他做得更好。这些年,我们一直都是肝胆相照,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啊!”
陶校尉见李定国不以为然,又道:“将军,此一时,彼一时,人心难测啊,那是刚开始,现在,我们在云南的基业稳固下来,多数士兵都更崇拜将军您,连我们这些人都看得出来,您的声望早超过他了,他这个国主当得有名无实,或许他是心有芥蒂吧,怕您有一日会功高震主,自立为王。将军,如果他真这么想,我们也不能不防啊,您看,是否需要我带人暗中去调查一下呢?”
李定国叹了口气,摆摆手道:“这样,你带一队人,今晚就在山下的小路守着,任何人想要离开,都给我拿下。我现在回议事厅。此事不可张扬,我们只能见机行事。”
陶校尉领命,转身离去。
整理了一下衣服,平复了一下情绪,李定国又回到了议事大厅,孙望、刘秀文、爱奇还在那里等候着。
思索了片刻,李定国神情肃穆地道,
“我接到密报,南明改变计划了,他希望我们明天先进攻清军!他们的大部队将从清军撤退的路线上夹击!也就是说,他们得到了确定的消息,清军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们还等什么?”
“太好了,这就叫不请自来,那我们就给他来一个有来无回!”艾奇显得有些兴奋,似乎在摩拳擦掌了。
“李将军,这消息可靠吗?”孙望的脸色有些变了,追着问。
李定国没有立即回答,刘秀文道,“南明既然有消息渠道,那他们为什么不自己早做准备,非要我们先出击呢?据我所知,云南这边也有南明的一支部队啊!”
孙望便附和道,“是啊,贤弟,你这消息可靠吗?南明毕竟与我们是两支队伍啊,也不能全信他们的话,现在作战起用奸细屡见不鲜,真真假假,一时很难区分啊!”
李定国却执意道,“既然清军都冲我们来了,那我们没有理由放过他们啊,明天,我们就过茶马河,在这里等着他来!”说完,他将地图展开,在茶马河朝北的一块小区域划了个圈。
孙望却不以为然道,“万一,那是诱你的呢?我看,你可以带些军队先去,我在这头等着,我们不能将全部的兵力都放在这一块!万一是陷阱,那我们就全完了!”
刘秀文也点头,道,“国主说得极是,李将军,与南明联合,也要有防人之心啊!你想,他们放着自己在云南的那支部队不去,非要我们先攻打清军,这摆明了是想先耗我们的兵力啊!”
艾奇听到这话,也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