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道目光。
秋月白偏头看向一边,那是一颗不算茂密的树,树上什么都没有。
时玄兰温声问:“怎么?”
秋月白微微摇了摇头,轻纱晃动。
时玄兰继续拉着他走到案前,为他斟酒,动作极尽温柔。
“来。”他说:“你拿着这个。”
于是秋月白就拿着酒杯,举起,面对众人。
前面有许多他认识的人,但是大部分人他都不认识。
时玄兰站在他身侧,同样与他一齐举杯,众人共饮,一片欢声笑语。
烈酒入喉,又引起一阵疼痛。
“哈哈哈哈!再来一杯!”
“喝!喝!”
“要拿碗!杯子一点也不爽快……”
纷杂的声音传入耳内,一个侍从看出秋月白的不适,前来扶人,但他却忍下疼,突然就丢下酒杯就往旁边走,那个侍从看了看时玄兰,想要去拦住秋月白不让他离开——却又被时玄兰制止。
“让他去罢。”他淡淡说:“接下来一段时间,都让阿月好好休息,不要让他出门了。”
侍从读懂了他话中的意思,身上起了白毛汗,只觉得一阵凉飕飕的。
他应下,去追秋月白。
或许是因为难受,秋月白走得很快,他三步两步就出了厅堂,顺着走廊往前走,又因为走得太急,幂篱被竹枝挂掉也没有去管。
没有拿灯,就只能靠微弱的月光来照路,华服宽大,要想走得快就必须扯着衣摆,方才喝的那一杯酒实在太烈,此刻酒气翻涌而上,人居然也有些踉跄了起来。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秋月白停下了扶着头喘气,他觉得有些头热,环顾四周后见到有一处水流自园林中摆放的石头夹缝处流了出来,于是缓缓走了过去,躬下身掬水洗脸。
清澈的水泛着微光,很冷,擦在脸上后人立马就清醒了许多。
水面之上的倒影模糊不清,水边的美人深吸一口气,因为洗脸打湿的碎发黏在了脸上,华服也沾染上了灰尘与碎碎的枯草。
忽然,他拨水的动作一停。
水流上游,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往这边流过来。
——是一艘小纸船。
秋月白怔怔的跪坐在地上,迟疑了一下,将纸船拦了下来。
小纸船折叠得很粗糙,上面好像有墨迹,但顺着水流这样飘下来却并没有晕开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