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珰见二人都不说话了,便上前来福身询问:“郎君,姑娘,飨食已经准备好了,请郎君和姑娘示下,是否传饭呢?”
王博点点头:“传饭吧。”
“是。”明珰转身下去,不多时便带着八个婢女鱼贯而入。
案几棋盘被百灵带着婢女撤下去,另有一张方桌摆到了榻前,明珰一挥手,八个婢女排队站在了案几旁边。明珰把婢女们手中的食盒依次打开,把里面的菜肴一道道的端上了案几。
菜肴精致,荤素搭配,皆是王家家传秘制的菜肴。除了主菜之外,另有四个精致的小咸菜都是贺绣喜欢的,这些日子在王家府邸贺绣越发喜欢吃这里的厨子炖的清粥,几个小咸菜都是常备的。
王博见菜肴粥汤都摆放整齐,便对身边的贺绣说道:“来吧,动筷。”
贺绣起身坐到了案几的另一侧,接过百灵递过来的粥,一点一点的吃。
名士之家都秉承食不言寝不语的,王博和贺绣虽然一起用饭,但却都不说话。
饭后,明珰带着婢女上了菊花茶漱口,王博漱口后吩咐道:“你们都下去用饭吧。”
“是。”明珰接过王博手里的茶盏,回头看了婢女一眼,两个人忙上前去抬了案几悄然退下。
贺绣饭后有散步的习惯,便站起身来慢慢地下了榻,往门口走去。
“阿绣去哪里?”王博也站起身来,慢慢地整了整宽大的衣袖走到贺绣的身边,看着门外的雨丝说道:“外边下着雨,湿气太重,你身上有伤,不宜出去。”
“闷了一天了,就在走廊里走走。”贺绣笑了笑,侧脸抬头看着王博,灯光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片暗影,把他往日里的一脸冷漠都遮掩了去。此时的王九郎看起来更像是寻常的世家子弟,更像个没有显赫身份的温润少年。
第二日天一早贺绣起身,看见外边灰蒙蒙的天空问道:“还下雨吗?”
“回姑娘,不下了。昨晚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夜,直到四更时分方停了。”明珰忙上前服侍贺绣起身,又问:“姑娘,今日赴桓家四郎君之宴,就穿那件鹅黄色的裳服可好?”
“太出挑了。”贺绣摇摇头,说道:“我还是更喜欢素淡一些的,不是有一件水蓝色的吗?把那件拿来吧。”
“是,姑娘。”明珰答应转身打开衣柜,把那件蓝色的裳服拿了出来,又拿了一条月白色绫裙。
百灵端着洗脸水进来,和明珰二人服侍贺绣穿衣洗漱。
朝食的时候王博没有过来,只叫他的贴身婢女玉珥给贺绣送了一盅品上燕窝羹。
玉珥福身给贺绣请了安,微笑着说道:“姑娘,九郎君说这个要空腹吃才对身子好呢。”
贺绣笑着点头,说道:“多谢九郎君美意,也谢你一大早的跑这一趟。”
“瞧姑娘说的,奴婢服侍姑娘为主子当差还不是应当应分的嘛。”玉珥说着,便上前来跪坐在贺绣旁边,把那一盅燕窝羹递到了贺绣的面前。
贺绣一边慢慢地吃着燕窝羹一边问道:“九郎说没说我们何时动身?”
“郎君没有说,姑娘也不必着忙,桓家四郎君跟我们郎君是至交,早些晚些应该无妨的。”
“哦,是这样。”贺绣笑了笑,心想原来不仅仅是来送燕窝的。
桓家在临州城也置办了产业,这座小花园子虽然不大,但却是一步一景,处处精致。
王博和贺绣萧媛的马车在桓家门口停下,桓四郎便带着姬妾迎了出来。桓裕见了贺绣也上前去拱手笑道:“阿绣女公子,桓四这厢有礼了。”
不等贺绣开口,王博则在一旁不悦的说道:“四郎,把我们挡在门口不是待客之道吧?”
桓四郎呵呵大笑,摇头叹道:“哎呦!一向冷静自持的王九郎也怒了呀!真是奇怪,奇怪啊!”说着,他大袖一挥,朗声道:“九郎,萧家女公子,贺家女公子,三位请!”
王博淡淡的哼了一声,长袖一拂,抬脚进门。
萧媛和贺绣则对着桓裕微微一福,跟着王博身后进门去了。
桓裕哈哈一笑,吩咐身后的姬妾:“好生服侍萧女公子和贺女公子进笠亭去吧。”
桓家花园的环境古拙大气,一色全用水润大青石做了屋基。单檐歇山顶,面阔三间。堂北平台宽敞,池水旷朗清澈。荷池宽阔,红裳翠盖,清香宜人。池畔仅点缀几座亭榭小筑,显得疏朗、雅致、天然。
笠亭是桓家花园中的一个小亭子,“笠”即箬帽,亭作浑圆形,顶部坡度较平缓,恰如一顶箬帽,掩映于枝繁叶茂的草树中,摒弃了一切装饰,朴素无华。山小亭微,搭配匀称,衬以亭前山水,俨然一戴笠渔翁垂钓,悠然自得。
萧媛和贺绣随着桓裕的姬妾穿山渡水来到笠亭之外,便见两个穿着浅绿色裳服的清丽女子站在亭子外边,见了她们二人到来,微微一福,齐声笑道:“萧姐姐,贺姐姐,二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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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二位妹妹吧。”萧媛上下打量了眼前这一对儿模样十分相似的女孩儿,拉着贺绣说道:“阿绣你看看,这就是桓四郎君两个嫡亲妹子,是双生女呢。”
贺绣也笑道:“真真是万物造化。二位女公子长得一模一样,真真叫人难以辨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