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殇不禁多看了他一眼,见他眼睛盯着她,时而愤恨,时而惋惜,时而痛苦,时而孺慕的样子,不禁大为奇怪,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即墨离。
“嘿,臭小子往哪看呢?”即墨离以为他看莫离殇看呆了,心中醋意丛生,猛得拍了拍南宫溪的脸,不满道。
“噢。”南宫溪惊醒过来,他知道自从和莫离殇在一起后,他经常走神,一直处在矛盾之中,一方面他贪恋着莫离殇身上的亲切,一方面又憎恨着莫离殇的狠毒!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莫离殇与杀母仇人联系在一起,可是莫离殇却偏偏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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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不知道,可是他却知道杜诗诗的死是莫离殇一手设计的,他一直在天人交战之中,不知道是不是该找莫离殇报仇。
虽然他对杜诗诗没有一点的感情,可是想到那个女人是他的生母,他就抑制不住对莫离殇的恨。
“你是不是恨我?”莫离殇终于忍不住了,对着南宫溪怀疑地问道。
南宫溪心中一凛,立刻淡淡道:“我为什么要恨你?”
莫离殇摇了摇头,秀眉微蹙道:“这也正是我不解之处,要说你恨我,我却找不到理由,要说你不恨我,可是我却偏偏能感受到你血液里泛着的怒意,可是最让我不解的是,你在挣扎,你的心里很矛盾!”
“嗤”南宫溪用嗤笑来掩饰自己的心虚,他轻扯着唇嘲弄道:“看来太子妃以后穷途末路时还可以当心理大夫。”
即墨离勃然大怒道:“臭小子,你看不看病?”
莫离殇却微微摇了摇头,制止住了即墨离道:“他一个小孩子,你跟他计较什么?来,帮我把他的衣服脱了,我帮他扎针放毒!他的体内余毒未清,随时都会反噬,到时就算他再用内功强制压住,亦事倍功半,甚至可能威及生命!”
南宫溪明知道莫离殇所言非虚,却嘴硬道:“危言耸听!”
即墨离脸色一变,激道:“你可以不要治啊!”
“我是不要她治,她来说你帮我扎针!”南宫溪此时就如个孩子般赌气道。
即墨离听了倒笑了,十分奸诈道:“你确信要本太子扎针么?”
南宫溪只觉阴风惨惨,皮肤上泛起了鸡皮疙瘩,硬着头皮道:“你扎针应该会吧?”
即墨离斜倚在床头,抱着手臂,十分惬意地摇了摇头,那样子恨不得让人打碎他一脸灿烂的笑容。
“那你还说帮我扎针?!”南宫溪几乎用吼地叫了出来。
“你不怕死,本太子有什么好怕的?”即墨离笑得更高兴了,那牙更是森森的白,仿佛随时要吞噬人的巨兽。
南宫溪只觉头脑一昏,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还要本太子扎么?”即墨离如猫捉老鼠般地逗弄着南宫溪,南宫溪听了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他不愿意受莫离殇的恩惠,他怕与莫离殇相处越久,就越下不去手。
他身为人子不能为母报仇,枉为人子!
所以他情愿让即墨离帮他扎针,这样不管怎么样,他只受即墨离的恩情,而且他赌,赌即墨离是懂医术的,这天下不都说即墨离聪明绝顶,三步能诗,五步能文,过目不忘么?
他就不相信即墨离对医术会一窍不通!
可是他错了,即墨离确实聪明绝顶,确实是惊才绝艳,可是他会的是蛊术却不是医术,对于医术,他仅限于简单的包扎。
莫离殇摇了摇头,无奈地从怀里掏出针包,她已然预见到了南宫溪的悲惨。
“南宫皇子,你确信不要我来扎么?”
也许是骨肉天性血浓于水,虽然知道即墨离最多让南宫溪吃点皮肉之苦,可是莫离殇却仍是不舍得南宫溪受到一点痛苦,于是再次确定地问道。
“我相信太子。”
南宫溪坚定的话让莫离殇无计可施,她只能对即墨离道:“你将这些针扎入他的心俞穴,肝俞穴,脾俞穴,肺俞穴,肾俞穴,大肠俞穴,小肠俞穴,先扎入一分,每过四分之一柱香时,顺序加深半分,记着一定要按顺序,不要太过深入,否则会使毒血回流。”
说完莫离殇还不放心地将每根针上做了记号,让即墨离按记号用力。
即墨离虽然一直与南宫溪嬉笑怒骂,但关键时候却是十分认真,一一记在了心上。
他慢慢地脱下了南宫溪的衣服,露出南宫溪秀气结实的背脊,皇宫宠儿的身体本来应该是洁白无暇的,更是保养得当的,可是呈现在莫离殇眼前的却是纵横交错,斑驳不堪,新伤旧伤疤痕不断的背,不知道为什么,心如刀绞的感觉袭上了莫离殇心头。
她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失态,情不自禁颤抖着手抚上了南宫溪的背,她的指轻柔如绵,滑腻如水,轻轻地抚过南宫溪每个伤痕,每抚过一处伤,她的心就痛一分,泪一滴滴一滴在了南宫溪的背上,让南宫溪的心亦烧灼地痛。
他将脸埋入了枕中,他知道他该推开她,这不管于礼还是于情都是不对的,可是他却做不到,她的手过之处仿佛暖阳,让他浑身舒服。
“为什么会这样?”她喃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