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姚怔住,直直看向宁泽。
却见后者微微侧脸朝她看过来,眼角上扬的桃花眼中,有警告的意味。
宁姚郁闷地嘟了嘟嘴,耸了耸鼻,重重地对着马车外喊了一声,“停车!本郡主要尿尿!”
宁泽无奈地摇了摇头。
惠袅袅“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这郡主,太可爱了,和傅芷安一样可爱。
宁姚的气性,来得快去得也快,见惠袅袅回头看她,笑得明艳动人,一双弯成月牙的眼如两泓秋水一般微微荡漾,便不生气了,反而因着自己说出这么不雅的话而尴尬起来。
果然冲动之下做什么都是不对的……
僵着脸,尴尬地快速冲出马车。
惠袅袅微一偏头,便看到宁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正正对着自己坐着,一双眼睛深不见底,一字未说,便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山根发热了……
“我……我也去……”
她迫切地想逃离这个少了一个人反而让她觉得逼仄的空间。
宁泽的眸光沉了沉。
她就这么怕自己,想要逃离?
连片刻的独处时间也不愿意?
还是因为他们之间从未有过这样的独处时间?
月白色的锦织披风从她的膝上滑落,眼前一晃,身体便向脚炉那边倒去,青丝倾泄,一截先一步落入脚炉,发出嗞哩啪啦的声音,惠袅袅只觉得要糟,可不待她反应过来,身形便稳住了。
马车外传来铜制的脚炉不甘被踹的呜咽声,经久不息。
她没有撞到火热的脚炉上,也没有落到坚硬的地板上。
这个胸膛有点宽,有点硬,还有……好闻的清冽气息……
一抬眼,便看到一个完美的下巴弧度。
她微微怔了一下,便看到那个下巴动了。
而后便看到了她最不能直视的一张脸。
明明是高岭之花,在她脑中却自动转化成了奶狗厉的呆萌模样,尚未来得及说出一字,亦未来得及离他远些,便觉得山根一烫,两腔热血从鼻口流出,有什么从袖中滚落出来,咕咕咚咚地弹了几下,停在宁泽脚边。
惠袅袅侧着眼看过去,见竟是香露瓶,也不知,春兰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到她袖中的……
身后是脚炉放过的地方,热热的,鼻唇间却蓦地一凉,正眼看过去,便看到了敛着眉眼,一手揽着她,一手将锦帕按在她鼻唇间的宁泽,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那一瞬之间发生了什么。
整个人呆在那里,僵得一动也不能动。
两人离得很近,呼吸间的气息都能喷洒在面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