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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柳文安也懒得再跟这喝酒喝得脑子不好?的人纠缠,转头对正挥笔记录的军卒道:“刚才的话都记下来了,让他签字画押,我可没有刑,他自己说是他妻子”
拿到?按了鲜红手印的证词,柳文安勾着嘴唇轻轻抖了抖手,纸张在空中噼啪作响,抬眼对脸色惨白的妇人微微一笑:“你不认识我,可我却见过你?的”
见她垂目咬唇不语,柳文安眉尾微挑,扫过地上半醉之人,心道:倒比这英不英的人要强上许多?,看她不见棺材不落泪,遂好?心提醒:“申城,青云山,山脚”
听到?申城,妇人浑身一颤,泣不住的泪珠瞬间止住,瑟缩的身子缓缓变得挺直,抬起头如利刃般射向柳文安,脸上神情倨傲又轻蔑:“卑贱虫蛾,如今落到?你?手中,也休想折辱”
???柳文安满脸地铁老人表请,以同样?的眼神打量回去,看她如同看像一只臭虫,一点烂泥:“可惜刚才还有人为求生,在我这乡下人手中装傻寻活路呢,你?说是不是啊贵女?”
“打住”柳文安喝然打断她的话,调头道:“梁大人,后院事务繁多?,接下来就看你?了,”
说罢不给没给妇人半个眼神,自径带人离开此地,踏出客堂时还能听到妇人情绪外露的咒骂声,心下嗤笑,啧,高贵的姿态维持不到半分钟就破防了呢!
想着又长长地叹口气,摸着胸口幽幽暗想,逆境塑造人性,恶劣之地摧毁人德,而如今她是变得好还是变得坏呢?
从天光忙活到第三日天色微暗,顶着熊猫眼的几人才有空隙碰头,饮下浓浓的茶水,柳文安疲惫地打了个哈切,语气迟缓道:“不愧是世家,仅府库便有金、银两库,还有五库金银珠宝,富得让人嫉妒啊!”
说着将脚下数十本从谢府找出的物册搬置案上,伸手拍了拍道:“把这些?换成钱,修造整个平洲郡都没问题”
可是再干掉两三个世家,受灾严重的南西郡和河原郡都能重焕生机,实在是。。。四百年的积累啊!她打开金库时都清楚地听到?自己喉咙蠕动的声音,更?无论?在场的其它人,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人(加上她自己)硬生生地站在金库外?,待激烈跳动的心缓和?下来才敢伸头往金库里探。
天意呐!柳文安撑着物册感叹,但凡他们行军速度慢半分,又或攻城时声响稍稍大丁点,亦或谢家住在世家堡内,他们占城都不会如此顺利地接收谢家,回想昨夜行径,如果再给他们第二次行事机会,柳文安都不能保证能再次顺利拿下谢家。
梁统勉力睁开困顿的眼,从袖里取出熬夜写出的讨缴谢家文,哑着声道:“这是本官写的声缴文,今日便分发各城先占大义,殿下与柳大人请观是否有斧正之处?”
柳文安又饮下半盏浓茶,摆摆手,有气无力道:“可别,小子能将字认全已是祖宗保佑,哪看得懂这些??”
她今生的启蒙老师是娘亲,在学完娘亲所认的字后,又跑到?县城认各家店铺的牌匾,又或门?前两柱上的对联,这才将常用字识得七七八八,让她看讨缴文?怕不是得指着某个生僻字问一问这叫啥?
“真是当初那妇人?”相比谢家,秦王更?关心跟元贼有关的女人,捂着隐隐作疼的腹部,眸光沉沉道:“真是那谢子垣之妻?”
“假的”牛人拾揉了揉熬得通红的眼将人名册翻得哗哗作响:“他妻是太原五氏,昨夜就被砍了头,那还有妻妾在身?”
柳文安仰头缓解心脏一抽一抽的疼,飘着虚浮的气息道:“殿下若不信可去狱中确认,不管她是不是王氏,但谢家通敌是板上钉钉之事,如此一来便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没办法,为不节外?生枝,给谢家反时机,他们几乎将谢家主要人员屠了个干净,如此残忍又是破坏世间规则的行为,难免会引起天下抨击,没有名望只有怨望,更?甚者会让其它世家倒向前朝或是新君。
可不如此行事又有何选择?柳文安垂眸扫过屋内人,若是三皇子成功登基,秦王跟牛人拾能有命在?要反击就得要钱要粮,要根据地,就凭穷得刮锅底的申城能?助秦王‘清君’成功?
京城,还是没消息呐!
想到此柳文安心底便蒙上一层阴翳,从申城到?亳州金庸城,他们疾行十日路程,可偏偏京城毫无动城,秦王再次动用手中私人力量亦是一无所获,难不成是圣上仍居御座,只不阻秦王知晓?
说不通啊!
忙碌两宿的柳文安只觉头痛欲裂,听到?梁大人说那妇人不肯吐露身份,谢家其它人除了谢子垣外?,都不知她来历,只好?暂且先关押起来,待再审谢家人后摸其身份。
“我记得省城乡豪曾言”柳文安眯眼思索半响:“他们派人曾打探到?,谢家迁族导火索是因?谢家宗主与他房争一个女人,你?们说是不是狱中人?”
几人面面相觑,作为正常的士大夫,梁统一口反驳:“不可能?,一族之长岂会因女色让族分枝?这般作法岂不是死后以发覆面,无颜见先祖?”
柳文安眸光闪了闪,想到?申城遭遇,认真对秦王道:“殿下,元贼妇人,交于梁大人审便好?”
万一那女人跟音音一样又说不清楚的诡异处,再次翻车怎么办?
秦王点点头,不愿再次黑历史上多?说,深吸口气努力保持神智清明:“谢家田册可造出了?”
牛人拾微不可察地点点表示:“粗略统计谢家家有超三万亩地,上中下田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