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绮云望着那瓷瓶,又抬头来看周羡青,眉眼微弯带笑,“周公子,谢谢你。”
“不必客气。”周羡青咽了咽喉,两人也没说什么,可还能再看见她的笑容,便已满足。
说完这句话,两人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屋内一时静了下来,陶绮云抿了抿唇角,觉得有些局促。
周羡青看出来了,脚步微顿,“那我就先……”
“咦?周大人也在啊。”闻姝一只脚迈进了门槛,瞧见两人笑开了,“好巧,周大人来寻绮云吗?”
陶绮云方才还好好的,一听见这话耳朵却热了,面颊飘红,眼神有些躲闪。
周羡青忙道:“不、不是,我是来给孩子们教书。”
他也不知脑袋里怎么就蹦出了这个想法,可说出口却觉得妙极了,他若是来这教书,就可以正大光明常常来善兰堂,也不会惹人非议。
他便询问道:“王妃觉得可行吗?我正好有空。”
“这自然是好,有探花授课,孩子们定然欣喜。”闻姝扫一眼桌上的圆瓷瓶,觉得有些眼熟,先前她的手背受伤,沈翊从千留醉那带回来的玉容膏就是用这样的瓷瓶装的。
她不动声色地扫了两人一眼,周羡青还说不是来寻绮云,这是不好意思承认吶。
闻姝也就没多问,喊了管事来,带周羡青去学堂。
为了多容纳一些孩子,学堂扩建了一部分,现在还在修剪,坐在屋子里都能听见外边刨木头的声响。
“姝儿,喝茶。”周羡青走了,屋里就闻姝和陶绮云,绮云为她斟茶,“倒是我占了你的地方,我其实可以和她们一道住,也不碍事。”
“说的什么话,我又不常来,空着也是空着,”闻姝拉过陶绮云的手,“让我瞧瞧你的伤,一直没来得探望你。”
冬狩回来事情也多,沈翊伤着,她一时也没空出门。
陶绮云在她身侧坐下,“我不碍事,听说王爷受伤了,可好些了?”
闻姝看了看她的手腕,已经愈合结痂了,松了口气,“他伤得重,还需要养上一段日子,你真是傻,怎么能自尽呢。”
陶绮云笑容有些苦涩,“日子难捱,觉得死了一了百了,谢谢你姝儿,要不是你,我这条命早就没了。”
陶绮云也没有想到,她幼时结交的好友,竟能救她一条命,成了她的再生父母。
“咱们是姐妹,不说这些生份的话,”闻姝把她的袖口捋下来,侧眸看了眼桌上的瓷瓶,“这玉容膏是好东西,待伤痂掉了你早晚涂上,能让疤痕变淡。”
闻姝手背上的伤就不怎么看得出来了,不过她是擦伤,绮云是割腕,还是三刀,想要一点疤痕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陶绮云看了一眼瓷瓶,犹豫着说:“这东西很贵吧,我原想推辞,周公子不肯。”
她现在身无分文,嫁妆全还给了娘家,身上的衣裳都是闻姝派人送来的,承了情难还,虽然她好像这辈子都还不上欠周羡青的情谊了,足足二十鞭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