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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家?他们能出这个银子吗?魏家还在操办魏鹏程的丧仪吧。”瑞王禁足,魏家失了嫡长孙,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就弱了下去,闻姝都许久没听着魏家的消息了。
沈翊轻嗤了声,“给点甜头就能咬钩,为了瑞王的前程,她们不得不办。”
坤宁宫。
雪下得这样大,承恩公夫人还是冒雪进宫,只因魏皇后急着见她。
“娘娘有何要事?托人递个信便是。”承恩公夫人孙氏年纪本就在这,先是丧子,再丧孙,接连受此打击,短短数月,鬓角头发已花白,像是苍老了十几岁,如今不大爱动弹,极少入宫。
魏皇后望着母亲憔悴的容颜,心里不忍,“鹏程的丧仪办得如何了?”
“唉,娘娘别提了,是老身没福气,连孙儿都护不住。”孙氏眼角顿时泛起了泪花,魏宗这个小儿子,和魏鹏程这个嫡孙,是最疼爱的两个孩子,一前一后都没了,孙氏有小半个月都没能起得来床。
孙氏弄得魏皇后也红了眼圈,“母亲勿哭,鹏程之事,你们可查出了眉目?”
“没有,来来回回地查,蛛丝马迹找遍了,半点也找不出燕王和此事的干系。”孙氏用帕子擦拭眼泪。
“一定是燕王!”魏皇后笃定道,哪怕没有证据,也从不考虑第二个人选。“燕王老谋深算,安排周羡青将计就计,害得瑞王禁足,又害死了鹏程,本宫与他不共戴天!”
“燕王太狠了,对自己都能下这样的狠手,听说他险些就死了,命怎么就这样好,这都能活下来。”燕王一出苦肉计,让瑞王被顺安帝厌弃,魏家失了魏鹏程,一石二鸟,魏家上下斗志都去了大半。
“他就不该活下来,若没有他,阿弟和鹏程都不会死。”魏皇后攥紧了拳头,“母亲,咱们可万万不能认输,若是让燕王做了储君,咱们家就全完了。”
魏皇后哪里会不明白沈翊是在报复魏家,报曲家灭门之仇,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才一力扼制沈翊,可谁都没有想到,死里逃生的沈翊竟有这样大的本事,短短半年,让魏家和瑞王吃尽苦头。
孙氏唉声叹气,“娘娘在宫里头,不知道宫外百姓传得有多难听,瑞王民心尽失,再想争那个位置,难啊!”
残害手足,这个罪名寻常人家背负都要被扭送大牢,也就是瑞王身为皇子,只得了个禁足,可禁足对瑞王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惩罚了。
魏皇后道:“民心虽失,但可挽回,只要咱们下点功夫,燕王能做之事,咱们亦可以做,那群刁民不过是井底之蛙,人云亦云罢了,只要银钱洒下去,扭头就能为瑞王说话。”
“娘娘的意思是?”孙氏有些没明白,仰头看着凤座上的魏皇后。
魏皇后还没说话,殿外来了个冒雪求见的小太监,站在魏皇后身后的崔嬷嬷走到门外听了小太监的回禀,喜气洋洋地回来,“娘娘,老夫人,大喜,宫外传来消息,五公子的通房诊出了喜脉。”
“当真?”孙氏惊愕地站了起来,“怎么我没听说?”
崔嬷嬷笑说:“是才把出来的脉,大夫说有两个月了,这是上天眷顾,给五公子留了血脉,娘娘与老夫人也可稍稍宽慰些许。”
魏皇后笑了,“母亲,这是好事啊,快吩咐个太医,一会随着母亲出宫去给她诊脉,定要保下这个孩子。”
“是,是,”孙氏含着泪笑了,“无论是男是女,总归是鹏程的血脉。”
“可惜只是个通房,闻妍嫁过来这么久,肚子也没反应,真是不中用。”魏皇后因为不满闻姝,连带着闻妍也不待见。
孙氏再度坐了下来,“能留个血脉就不错,我也不指望别的,只要能生下这个孩子,咱们便不会亏待了她。”
魏皇后颔首,“母亲说的是,鹏程有个遗腹子,母亲也能欣慰些许,要注意自个的身子,咱们家在定都显赫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本宫今日让母亲来,就是想和母亲说魏家的出路。”
“北漠雪大成灾,急需一笔银子赈灾,前两次燕王都拿出银子赈灾,才赢得了百姓的爱重,这次可千万不能让燕王夺得先机,瑞王能否重获皇上欢心,也在此一举。”
孙氏思忖片刻道:“娘娘是想让魏家出赈灾款吗?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北漠此次雪灾范围颇广,没个百万两,怕是杯水车薪。”
“咱家也不缺银子,百万两能挽回魏家和瑞王的名声,还能博得皇上青眼,值得了。”魏皇后向来大手大脚惯了,百万两银子于她而言不过是小数目。
孙氏有些犹豫,这些日子魏家丧事不断,银子花销极大,“这事还得和你父亲商议一二。”
魏皇后心下不满,但也不能直说:“母亲,瑞王才是咱们的希望,若是让燕王上位,咱们家再多的银钱也留不下来,这也是太后的意思。”
从前魏家是不屑于做这些讨好百姓的事,但今时不同往日,燕王靠着施了几次小恩小惠,就得了诸多民心,他们也不得不东施效颦。
若再不想法挽回民心,瑞王此生怕是登基无望,魏家全部都要跟着完蛋。
孙氏也晓得其中的重要性,“好,回去就与你父亲说这事。”
魏皇后就是为了这件事,说完留孙氏在宫里用了午膳,让人将其送出了宫,顺便派了太医跟着孙氏回魏家。
一个小小的通房有孕,却劳动了太医,足见魏皇后对魏鹏程遗腹子的看重。
有喜的是魏鹏程七八个通房其中一个叫苔儿的,是魏家的家生子奴婢,原是承恩公世子夫人院子里伺候的,魏鹏程看上了她的两分姿色,要了过来,但不大上心,一月里头可能去个一两次,谁知道运气这般好,竟然这个时候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