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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姝愕然,默了好半晌才问:“你是不是会算?要不然当初为何让我学科举,学策论?”
当时虽同在善习堂读书,可男女学的不一样,姑娘家只为读书识字,公子则要科举,连书本课业都是分开的,与科举相关的书,一本都没多,沈翊把他的书拿给闻姝,教她一些夫子没有教过的东西,这还不能被旁人知道,要不然得说闻姝没规矩,那时还是章氏掌家,真就是偷偷地看。
“你这是倒打一耙,”沈翊双手撑膝,“不是你想学我才教你的?”
“我可什么都没说。”闻姝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她确实对那些书有些兴趣,不过也知道那不是姑娘家能学的,从未开过口。
沈翊:“你不说我也知道,多看书总没有坏处,现在不就用上了。”
理都被沈翊占去了,闻姝无言以对。
但不管怎样,还是感激沈翊的,在不许姑娘读书科举的时候,沈翊没有轻蔑的觉得闻姝学这些无用,反倒主动教她。
“四哥,你好像从来不觉得身为男子便高人一等,也不屑男尊女卑这个说辞。”沈翊一直以来都表现出和寻常男子全然不同的态度,对待闻姝无论是妹妹还是妻子,他都是尊重、支持、鼓励,从无打压,轻蔑。
“因为我是母亲养大的,母亲虽为女子,却比许多男子还要强势,作为未嫁女撑起门户,我从小耳濡目染,怎会瞧不起女子。”沈翊面上浮起柔和光芒,想起了已逝多年的母亲,“母亲说,身为男儿,要保护尊重处于弱势的女子,而非欺压。”
也正是看似柔弱的女子,养大他,救赎他。
沈翊并没有资格瞧不起姑娘家。
闻姝感叹道:“母亲真是一个很美好的女子。”
罗管家得了消息,一早便等候在王府门前,远远地瞧见凌盛,便吩咐小厮放起了爆竹,噼里啪啦,热闹的好似过年,等马车走近,管家带着一众。仆役跪地迎候。
沈翊牵着闻姝的手,把太子金印给了凌盛,“都起来吧,几个月不见,辛苦了。”
罗管家起身,颇为激动,“恭迎殿下和娘娘回府,老奴着人烧了热水,殿下娘娘舟车劳顿,先行洗漱一番,午膳正在准备,很快就好。”
这么久,定都变了个天,连皇上都要另立太子,燕王府便尴尬起来,众人战战兢兢,不知何去何从,如今主子回来了,自然高兴的恨不得吹锣打鼓。
为了尽快赶回定都,昨夜马车未停,两人都有些疲倦,就依管家所言,先是沐浴更衣。
再回到兰苑,只剩下梅树枝叶葱郁,看着长出了小巧的花苞。
“定都好冷啊。”闻姝在南边待久了,极不习惯北边的严寒。
屋内地龙早已烧热,关起门挡住寒风,闻姝才解开披风。
沈翊一边解着外袍,一边说:“咱们以后可以在舒城住。”
“你真打算入赘啊?”闻姝开着玩笑。
“也没什么不好。”沈翊心倒是宽。